阿尔巴利诺没什
表情地打量着这
切：这个案发现场看上去就好像是个血腥
祭坛；他看多
各式各样可怕死亡，也制造过为数不少血腥案件，他雕琢骨头和血肉，干活很多有人辈子也没法想象事情，这样场景对他而言理应不算是什——但是他已经意识到这起凶杀案究竟意味着什，这样残忍手段背后隐藏着什目。
显而易见，犯下这起谋杀人正在进行某种示威。
哈代站在他身边，用十分复杂表情看着那具尸体，他知道死者是斯特莱德案污点证人，知道这个证人存在对他
刺痛。
也是。他想——这个念头在连赫斯塔尔本人没有意识到情况下从他心底浮现出来。也是。这念头如此清晰明，对他而言却像是个忽然造访陌生来客：他从不允许自己心里冒出这种念头，任何形似“认输”想法都令他无法容忍，但是它们还是这样出现。
而对方声音很快变得愈加低而模糊，那是串“救救”和“不想死”、“依然想要活下去”混合在起奇怪哀求，然后赫斯塔尔听见电话那边传来阵嘈杂声响，奥雷莉·黛尔菲恩就开始尖叫起来，直直尖叫，然后——
咔哒。
然后电话突兀地挂断，就好像掐断条生命。赫斯塔尔依然举着手机，但是扬声器之中再无声息。
巴特·哈代穿着雨衣把阿尔巴利诺从停在封锁线外车子里迎进案发现场，此时不到早晨六点钟，因为逐渐大起来雨缘故，天气昏暗得像是世界末日。
哈代警官已经竭尽全力用雨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是显然没有半点用，他满脸都是雨水，额前头发湿得紧紧贴着额头，雨水顺着眉毛直往眼睛里滴。阿尔巴利诺举着雨伞，但是伞在大风摧残之下疯狂摇晃，等到他越过封锁线走到巷弄深处时候，胸口以下衣物都已经湿透，就好像在大水里游过圈似。
天空中时不时滚过阵闷雷，闪电把每个人脸色映得都十分苍白。警员们在巷子里撑起片塑料布，试图要保护位于室外案发现场，但是这种举动完全是徒劳：地面上污水横流，泛着股垃圾腐臭味道，任何证据都会在这样场大雨之下被毁得干干净净。
然后，在地漂浮着垃圾和肮脏油星污水之中，阿尔巴利诺看见奥雷莉·黛尔菲恩。
那张美丽面孔已经被血污浸透，要不是对此早有心理准备，阿尔巴利诺在DNA检验报告出来之前绝对无法认定对方就是奥雷莉。那张本应精致面孔上布满大大小小刀痕，某种利刃切掉她嘴唇和鼻子，用刀尖戳爆她眼球，玻璃体混合着血水路流淌而下。更不用提被切掉手指、用刀子划开腹部，肠子和其他别器官都被扯出来，散落地。鲜血沿着肮脏地面蔓延，就好像条血红河流。
要不是雨水冲淡血腥味，在场有些警员可能已经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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