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误会,这诗并非所作,也是偶然从别地方听来。”
张秀颔首,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加纠缠,只道:“王后敏捷好学。”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雨时半会儿也停不,拂拂干脆问起课业来。
这样个问,个答。
有机会学习,拂拂就来精神
雨丝斜飞入亭中,很快,就将男人半面肩膀都打湿。
拂拂想叫他进来,却也明白他在忌惮什,倒不好开口。
张秀背对着她,眼睫半垂,纤长眼睫朦胧着淡淡水汽,并不看她。
拂拂坐立不安。
要不是她突然闯进来,人家也不至于自觉退到亭子下面去。拂拂脸上火辣辣地,羞愧万分:“外面雨大……张中丞还是进来避雨吧。”
“微臣张秀拜见王后。”
拂拂愣,吓大跳。这才意识到原来亭子里还有个人。拧着袖子手就这样尴尬地僵在原地。
“呃。”拂拂磕磕绊绊地问,“张中丞?你……你怎会在这儿?”
亭子里人正是张秀无疑。男人坐在靠里角落中,眉眼半敛,仔细看袍脚也被淋湿。
张秀不卑不亢地朝她行礼,眼睫仍然是低着,并不主动去看她,“,bao雨突至,来此避雨。”
而下。
累累如贯珠,落在地上溅起阵飞琼碎玉。
拂拂伸出只手,挡在脑袋前,另只手提着裙子,路狂奔。
内心几乎快斯巴达。
这是何等运气!被牧临川关这多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出来遛个弯竟然就天降,bao雨。
张秀态度温和,眉眼淡泊:“多谢王后好意。”
脚下不挪动半步,只将目光放下亭外。
远远望去,宫道两侧桃花点点,朦胧如雾如同点染法干湿浓淡变化所染就而出,上京佛寺林立,牧临川崇佛,宫中仍有不少佛教风格建筑。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顺着张秀目光望去,或许是下意识地为缓解尴尬,拂拂喃喃道。
男人波澜不惊疏冷神情,终于略有触动,低声道:“王后还会作诗?”
只在行礼时,目光不可避免地自她身前掠过,他眼里讶然闪而逝,又好像意识到什,面色迅速凝重,忙错开视线。
拂拂有点儿窘迫。
她想,她大概意识到张秀这反应是为什。
大雨天,孤男寡女,共处个小亭子里,她衣服又被雨给淋湿。
张秀未多加犹豫,自她入亭之后,就退到亭前石阶上,唯有角飞檐勉强遮雨,片瓦勉强遮身。
雨雾蒙蒙霭霭,隐约可见攒尖顶方亭轮廓,亭前云雾缭绕,亭面如山峦起伏,眼望去又如蓬莱仙阙。
拂拂眼睛亮,大雨天碰上个亭子那简直就是真天堂好吗,想都没想,就冲进去。
亭如伞盖,挡住瓢泼大雨,拂拂飞快地甩甩脑袋,像只甩水小狗,懊恼地跺跺脚。
衣服湿透。
提起袖子,拧干两只袖子上水,耳畔却忽然传来句低沉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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