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没好时候,不敢来,好之后也没能鼓起勇气。”甄杳垂首小声地絮语,指尖抹掉泪珠,“是太懦弱。”
“开始是懦弱地不敢面对没有你们日子,后来是懦弱地不敢承认那个懦弱自己。”
“其实很想你们,但不敢总提。因为叔叔阿姨和哥哥们对太好,想让他们放心点,也顺心点。”
甄杳吸吸鼻子,声音微颤,带着几分小心克制之下平静,“觉得自己很差劲。”
“医生说钻牛角尖,不该认为自己独自活下来是种‘罪’,也不该让自己借着失明才心安理得。”
不过最近对于蒋氏事她确实有所耳闻。似乎是好几个工程里都出现安全隐患与质量问题,现在已经全面停工,等待有关部门检查。
可这会儿正值年关,等这件事解决,蒋氏恐怕已经元气大伤,不复从前。
甄杳并不可怜同情他们。于私她是有怨恨,做不到以德报怨。即便私人情绪不至于让她希望蒋氏沦落到破产这步,但于公工程质量是大问题,如果蒋家真做亏心事,那就不值得同情。
墓园里格外冷和安静。其他人祭拜后退远等她,她默默在墓碑前蹲下,无声地双膝触地。
“爸爸,妈妈,来看你们啦。”
来说是“铁面无私、坐怀不乱,对你责任心胜过切,颇有老干部作风”,甄杳深以为然。
对于她课业,宋渌柏说不二。检查她学习清单成每天最基础工作,很多时候他还会亲自检查具体内容。每天任务完成前他就是个严格兄长,绝不打扰她也不许她分心,跟举止亲昵时判若两人。
这减轻甄杳“偷偷摸摸”和他恋爱负罪感,也让她每天都过得充实而无愧。
距离那场初雪时间已经越来越远,然而却有场又场雪接连覆盖住这座城市,气温也降至最低点。
很快,日子临近年关。
“……可是真是这想,现在这种想法还会偶尔出现,
甄杳把花悉心摆在墓碑前,手指将外层包花素色纸拨开些,让里面花能将生机与色彩多蔓延出来点。
做好这切,她脸上笑容愈淡,安静下来。
半晌,她拢起手放到唇边轻轻呵气,温热呼吸勉强让手暖和些。
“抱歉,没有早点来看你们。”
手还没放下,眼泪先步掉下来。
街道上已经有过年氛围,许多店铺都被红色装点,俨然已经是年中最热闹时节前夕。
甄杳已经没那忙碌,除家教课,只需要周末选天去画室。到除夕前那几天时,所有课都停下来。
除夕那天下午,宋家人陪着她去墓园。没人介意在这种时候来这种地方会显得“晦气”,反倒是她走形式给蒋家人打个电话,被斥责“你是不是疯”。
“甄杳,你是觉得蒋家还不够惨,想方设法地膈应们是不是?”蒋胜气得跳脚,全然没长辈稳重。
她只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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