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跟几十年后对比起来有多青涩稚嫩,她深信他本质上还是那个聪明男人。眼下这个家庭太穷太穷,空好多年屋子如果能换来笔微薄租金,于情于理不该拒绝。何况……她看起来又不像不安分人。
这时贺松叶又使劲地敲几下门,咿咿呀呀地焦急地喊着,甚至还为自己被锁在屋子里恼怒地踹踹门。
看在长姐
赵兰香眼睁睁地看着老男人嘭地声把门给甩上,将贺松叶关在屋子里,任凭贺松叶在里边不住地叩门也无动于衷。
他浓密眉眼透露出毫不掩饰冷漠和提防,微哑声音透露出不正经意味,“知道是谁?”
说完男人肆意地将目光流连在女人胸脯之上,直到把人脸闹红,他才光明正大地移开目光。
赵兰香没有想到——她那个谦和风度得本正经丈夫,居然还有这流里流气面。
她心居然还悄悄地怦然跳几下。
很快贺松叶打扫出间屋子,她本来就是手脚干净麻利人,旦闲下来就坐不住,家里哪个角落都不落灰尘。贺家老屋子虽然陈旧破败,却被她收拾得整洁有序,不见点衰颓败落之态。
适时地贺松柏听到周围传来沉重脚步声,他抬起眼看向前方,道窈窕身影映入眼帘。女人背着笨重行李,深脚浅脚地走到贺家老屋。她把行李放到地上后,提起袖子擦擦额,晶莹汗珠贴着肌肤流下,乌黑发丝贴顺地粘在脸颊边,杏眼透露出疲态。
贺松叶摇摇腰间铃,朝着自留地里弟弟挥挥手。
贺松柏放下手里粪肥,沉默地到井边洗手,走到这位不速之客面前。
自家长姐朝他打手势说:“帮,拿行李。”
这个“又穷又潦倒”老男人,慵懒散漫起来还是挺有那几分九十年代流行古惑仔大哥味道。锋利深邃眉眼,桀骜不驯面容,看起来凶得随时能跳起来打人似。
可惜……他意识超前二十年,在那时是万人追捧,搁现在就是被人指着脊梁唾骂二流子。
男人今天穿着洗得发白破衣衫,眼里带着漫不经心随意,跟他同床共枕二十年赵兰香却明白,自家男人就是头狼崽子,他语气听着随意,心里指不定早就在怀疑她是不是哄骗他老实大姐。
赵兰香掏出三块钱,迎上他懒散怠慢目光,副浑然不怕模样:“这是房租,也不是白住。”
“知青集体宿舍垮,没有地方落脚。你家人口少地方大,爱住。年底盖新知青宿舍后会搬出去。”
贺松柏皱紧浓眉,漆黑而凶狠眼瞳微微沉。
贺松叶见大弟眼里透出浓浓警惕,说:“让她,住这里。”
“她,没有,地方住。”
贺松柏粗粝指腹压在女人肩上,把她稍微往后推推,颀长身躯顺势挡在门栏上,懒洋洋地开口:“你想干什?”
说话之间他用只手把贺松叶往屋子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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