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却感到冷。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明确地认识到自己能力极限,认识到家庭和
这才发现常用箱子已经被拿出来,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他最常穿最喜欢那些衣服……
……向东陡然想起不久之前文怡跪坐在地上,垂着眼帮他收纳行李模样。
想起文怡漂亮桃花眼旁,缀着那颗小小亮晶晶水滴。
眼泪如夏日午后骤雨滂沱而至。
向东只带走文怡为他收拾那个箱子。
向东推开门。
室内还是和他离去时候样。
散乱玄关还留着他扔下外卖。塑料袋横七竖八地耷拉着。像个个沮丧脱落对话框。
向东把它们收拾起来,找出垃圾袋装好。又把玄关乱做团鞋子双双排整齐——他下意识地觉得如果文怡回来,定不想看到房子乱糟糟。
排好之后他忍不住露出抹笑,想起刚搬进来时候,自己还什都不会做,连要把鞋子怎排都是文怡手把手教。
着各种各样管子,罩着呼吸机,连脸都看不分明。
向东问医生能不能进去看眼,得到回答是苏晏明令禁止:没有苏晏首肯,谁都不许见文怡。
向东只好去求父亲。
趁周末,在厉家祠堂里跪天夜。终于让厉建国松口,愿意给他牵线让他见苏晏——前提是,他要依从爷爷和父母要求,从和文怡爱巢搬出来,回到家去住。
此时向东真像是被剃光毛凤凰,拔净刺仙人掌,点棱角点张扬都不剩。稍微斟酌下就知道躲不过,只默默地点头,开车往和文怡“家”走。
来时,他有双明亮深情眼睛,满肚子往无前勇气,胸腔里跳动着世界上最热烈心,唇角边还挂着五月半空彩虹。
去时,他剩下具空荡荡灰白躯壳。
到楼下,他回过头,再看眼那个收纳两人琐碎幸福屋子。
窗台上仙人掌,窃笑似,开出朵正红花。
明明是盛夏烈日当空正午。
现在已经……
……笑凝在脸上:向东忽然想起,文怡不知要什时候才能再回来。
又或者能不能再回来。
他鼻子有点酸。
为分散注意,忙忙地起身,找箱子收拾东西。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
却不想,越走近熟悉场景,就有越多情绪,在看似没有裂缝冰面下蠢蠢欲动……
不过三十六小时之前,他正提着给文怡宵夜往回走,心想要好好地商量这个事情,把自己心意和疑虑都认认真真地告诉对方,不要乱发脾气。
不过四十八小时之前,他和文怡还手牵手跑回来——因为当天早上做好便当忘在厨房料理台上。
不过六十小时之前,他搂着文怡滚在卧室大床上,把滚烫欲望深埋在文怡湿软缠绵体内,动得整个床铺嘎嘎作响。事后抱去清理时候,文怡已经模模糊糊,却还是凑过来吻他,嘟嘟囔囔地交代明天早上蛋不要煎得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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