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琼霄峰。
江绪盘腿坐于树下,清瘦面容被晨光镀上层柔和光,他闭着眼,于枯黄萧瑟院中沉静修行。
那位置曾是严绥常坐,程阎上来时便瞧见他穿着身素青袍子跟入定老僧似坐着,腿上架着长剑,不知第多少次将他看成严绥。
“江师弟!”他扬起笑脸对那身影挥挥手,“同雅打算去招摇山玩两日,你要不要块儿去散散心?”
“不,”江绪睁开眼,声音轻轻,“师兄说不准要醒,若没瞧见,是会难过。”
“嗯,”严绥勉强从地上站起,艰难地朝他走去,“这场劫数有救。”
江绪便也露出个轻快笑来:“真好,只是不知们还能不能活下来。”
他大半力量已经融入建木之中,而严绥情况显然更糟糕,即便能找到终止法子,也有些晚。
严绥回应是用冰凉手握住他。
“若们能活下来,”他低哑地问道,“还愿意爱吗?”
,错在人心,吾不作恶,是道心所向。”
她站立于祭坛正中,手中结出同样法印,清喝道:“不敢为苍生立命,又怎配享万世香火,愿为众生之福修道,不飞升又何妨!吾愿以己之身供养建木,重构天地之梯,挽救苍生于灾厄之中!”
当——
无尽光华自她身上倾洒而出,天地间似是响起悠悠钟声,缓慢地,声接着声,云层后隐约投下隐约霞光,激起阵惊呼。
“是那日天道令出现时霞光!”
那场浩劫过后,江绪同严绥侥幸地活下来,只是身修为散得七七八八,程阎同雅将他们带回琼霄峰上,这事在宗内倒也没什人觉得不妥,毕竟这二人都险些为救世死,再说往前事也不太妥,江绪在床上躺足足三个月才能下床走动,又潜心修炼整整三年,才勉强恢复些修为。
而严绥则是至今都还未醒来。
彼时他连身躯都已经开始虚弱,还强撑着在最后护护江绪,回到无极宗后药长老带着药堂内实力高深修者们整整在房内忙活十日,才将他救下来。
只是终究伤势太重,谁也说不准什时
江绪在他怀中闭上眼,轻轻唔声。
“再说吧,你还有好多事瞒着。”
阴云渐渐散开,宫阙显现在天穹之上,宏大钟声与恭送魔修姑娘飞升呼声中,他们只是精疲力尽地相拥着,严绥珍而重之地搂着江绪,终于忍不住,落下滴转瞬即逝泪。
他走过两辈子,整整数千载灰暗人生,好似终于能看到丝曙光。
……
“不对,那时是九色霞光,如今只是七色……是这魔修要飞升!”
“怎会如此?”懊恼声音此起彼伏,“这功德分开三份后是绝对不止啊!”
而严绥则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也是试炼,”他苦笑声,“特地派个疯子混淆,实际上早便有新人选。”
江绪同样是茫然,他看向严绥,有些犹豫地问道:“是阿蛮要飞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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