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沈长风闭闭眼,“他会让逃出来,就是想用威胁阿姐。”
他仓皇地抬手拭过眼角,终于哽咽:“可真……很想再看她眼。”
他不想记忆里见到沈烟最后面,是那日厅中争吵与兵荒马乱。
常福只能叹息:“恕老奴无能为力。”
可墙头却传来叶屿声音:“阿言为何不问问?”
“哈。”
沈长风极缓慢地弓起身,像是尊雕像般,良久都没有动静。
常福本来都已做好厚着脸再次将叶屿请过来准备,可出乎意料,不过半盏茶功夫沈长风便推门走出来,脸上已经再无任何软弱情绪。
“常福叔,”他郑重对中年人俯身拜,“想知道阿姐还与您交代什。”
好像昨日那个骄纵小少爷已经成水中泡影消失不见,眼前沈长风面容仍显青涩稚嫩,可又有种脱胎换骨余痛黏在身上,让看顾他十几年常福心中大痛。
霹雳消息,险些又眼睛闭厥过去。
“阿姐……”他不是蠢,自然明白这是沈烟与高司空之间互换,“前段日子那王家混蛋说话,是真。”
常福长长叹口气,道:“少爷,如今沈家只能靠你。”
沈长风近乎麻木地点点头,或许是该哭在前段时间就哭完,他扶着桌缓慢坐下,对常福摆摆手。
“你让,个人好好想想。”
沈长风眼中终于有些光亮,但还是克制,仿佛与他生疏许多:“叶哥哥,你可有何办法?”
叶屿仍旧是那副明朗,坦荡神情,对他笑道:“只要是阿言想做,都能为阿言做到。”
沈长风眼神有瞬恍惚:“这是幼时你同说过话。”
“君子言九鼎,”叶屿眼神似是有些怜惜,“更何况,答应过你阿
“大姑娘吩咐只有句话,”他也对沈长风拜,“她希望大少爷离开上京,去做想做事。”
沈长风又是眼眶红,好会才能发出滞涩声音:“阿姐她……什都知道。”
常福没有回他,沈长风心思谁会不知道呢?就连府后流浪猫都知道他想成为代大侠。
沈长风犹豫着,反复思考着利弊,可还是忍不住问常福:“可否,再最后见阿姐面?”
不出所料,常福摇摇头,道:“大少爷,司空府不比别处,进去,大姑娘也要受你牵连。”
其实也没甚好想,他将近日来发生事点点在脑中串好,从沈烟嫁入司空府开始,再往前是抄家诏书,再往前……是与叶家仓促定亲。
不,不对,还要再往前些,要从叶家返回上京,沈烟提前从寺里回来开始,沈长风自嘲地讽笑声,原来从那时候起,沈烟就已经在尝试保护整个太傅府。
明明这些都应该是他这个长子要做事。
可他这些年都在做什?他什都不会,如今只能寄人篱下,苟活于世
他颓唐地捂住脸,眼眶里干涩得厉害,若知道今日,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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