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楼,脚步踉踉跄跄,撞击着铁质扶手。透彻楼道闷响止住大妈唠叨,她往下瞅眼,鼻孔里不屑嗤,摔门进屋。
奚莉莉迷迷瞪瞪爬上来。昨天护工放假,没人看着她喝酒。她彻夜放纵,酒精麻痹痛觉,让她觉得自己仍然青春年少,身体健全。
她看见自家门前堵着个高大男人,多年习惯让她未语先笑:“你找谁呀?”
杜淮霖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枯瘦干瘪女人——尘封十九年记忆蠢蠢欲动,无视他抑制,亟待破土
杜骁很少能有被父亲接回家机会。他趾高气昂,任司机毕恭毕敬挡着他头护他上车,坐在杜淮霖身边,叽里呱啦地讲着方才在后台大家如何夸他弹得好。杜淮霖心不在焉地应和,时不时瞄着电话。
直到第二天上午,奚微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杜淮霖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仔细回忆奚微校服样式,以及胸口上校徽形状,跟秘书形容番,叫他去查。秘书应,不会儿就查出来是本市第七高级中学。杜淮霖给七中打电话,却被告知高三二奚微不知什原因,今天没有来学校上课。
杜淮霖坐不住。他问奚微家地址,跟秘书说今天下午工作都先往后排,拎起外套就走。
司机照着指示,风驰电掣往奚微家小区开。到胡同口停下,他转头对杜淮霖说:“杜总,两边儿都是菜摊,路太窄,车开不进去。”
“你等着。”杜淮霖下车,穿过熙攘往来人间烟火。路边个卖家禽摊贩刚谈妥笔买卖,从笼子里揪出只活鸡,麻利地手起刀落,鸡血顺着污水淌进路中凹坑里。杜淮霖身与市井之气格格不入西装革履,在众目睽睽中迈过去。
单元门不知道坏几百年,楼道里灯也忽明忽亮。杜淮霖上到四楼,在个包边儿爬满锈迹防盗门前停驻,抬手轻敲。
门里没人应,隔壁门却开。个五十多岁大妈上下打量他:“你找这家?”
杜淮霖礼貌地回应,大妈疑虑重重地看着眼前高大俊朗气度非凡,还散着股好闻香味儿男人:“您别是找错吧?对门儿这家就个女带个儿子,才搬来年。那女人,啧啧,不是说得难听,听说以前是干那个。这屋里来来往往男人,除她儿子就没见过重样。整天闹闹腾腾,前些日子据说还因为这个,啊,争风吃醋,被她原来男人挖只眼睛。哎呦那场面怕得哟……就是可惜个好孩子,长得那个水灵,又知情达理。有回买菜碰上,还是他帮拎回来呢!”
杜淮霖忽略大妈絮絮叨叨口若悬河,他敏感地捕捉到个关键信息:“……什叫干那个?”
“唉你个男人,咋还能不知道呢?”大妈神秘中带着鄙夷,如同所有良家妇女对风尘女子唾弃,“就那个,小姐,妓女!唉,有手有脚干点儿啥不好,也不说给儿子积点德,摊上这个妈,叫儿子将来咋找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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