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科长说得不差。”陈婆连连点头,“那时候老太太不懂,现在却明白两分。端爷也是为那江心岛谷底里那艘爆
长,难道你真以为老徐是欠姓张那畜生赌债,才不敢把他和李光明行踪告诉公安人员吗?那些赌债真就值得老徐去搭上两条无辜人命?你就不怀疑这样代价……有些太大吗?”
杜少谦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徐、胡二人身旁。他强硬地将胡建设手掰开,接着示意徐海生坐到他位置上去,他则坐在陈婆身旁,说:“陈婆,把你知道慢慢说出来。”
陈婆见胡建设也坐下身来,这才说道:“二嘎究竟是怎死,老太太自然都会全部讲出来。不过在此之前,要先唠唠另外个人,因为他和整件事有着天大关联!”
立即追问道:“这个人是谁?”
陈婆说道:“端爷。这幢宅子原来主人。”
又问道:“之前听李光明讲,他是位识文断字大地主,还会弄些诗文啥,好像并不是辽东人?”
陈婆捋捋额前乱发,开始缓缓追忆道:“没错,端爷是关里人。六十年前,端爷刚刚来到魁岭时候,还是个不到二十岁年轻小伙子。当时,清军和倭奴还没有开战。端爷来到魁岭没多久,便撒下重金在镇口买大片土地,然后面向鸭绿江盖这幢大宅子。别看端爷年纪轻轻,可是他为人仗义疏财,平日里镇上百姓但凡有啥难处,只要求到他府上,他必定会施舍些钱粮。甚至每逢荒涝年景儿,他压根儿就不收佃户们租子。后来,清军和倭奴打起来,整个魁岭被弄得乌烟瘴气,跑跑,逃逃,单单端爷不肯离开……他说这是咱们自己家土地,怎能让那些个矮如冬瓜倭奴前来撒野?他说到做到,亲自在大宅里支十几印大铁锅,烹猪宰牛犒劳那些打仗清军兵士,几乎散尽家财……战事结束以后,爹娘苦于没有好营生,就跪求端爷让到宅子里干些杂活,给口饭吃过活。端爷二话没说就答应爹娘,从那以后,端爷不但让吃得饱穿得暖,每月还付给足够家用钱财,十几年来从没有拖欠过半文,直到后来嫁给小光他爹为止……”
杜少谦问道:“这个端爷,为什不留在关里,却要孤身人跑到这辽东苦寒之地?”
陈婆摇头道:“这件事……那时候年幼无知,又觉得端爷特别和善,也曾有搭无搭地问过他几次。可是端爷每次都是笑而不答,支开去做别活计。只知道他是浙江金华大户少爷,至于那是个啥地方就不大清楚哩。端爷平日里喜欢读书写字,没事儿也爱摆弄些白鹭玩耍。但是有那两次,却看到他坐在房脊上头望着鸭绿江痴痴呆呆,下来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那个时候他心情就特别坏,经常把屋子里东西弄得乱七八糟……”
“如果没有猜错,端爷每年都会划船入江。”杜少谦说,“陈婆,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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