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都说顺嘴,停顿下,清清嗓子。程嘉余怔,“你哥哥怎?”
“他……他生病。”周都声音变低点,“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他正在病房休养。”
程嘉余捧着水杯,袅袅白雾晕着他透白脸,令他看上去模糊脆弱。
“周都,你不要有事。”程嘉余轻声说,“你定要健康平安。”
周都下意识握住他手,接着鼓起勇气,将程嘉余轻轻抱进怀里,搂住他柔软短发,“不会有事,们都不会。”
周都顿住动作,他不知如何开口,但最后还是小心翼翼说实话:“你哥哥……还没醒。”
程嘉余就不说话。周都担心看着他,程嘉余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长长睫毛垂下,掩住没有光瞳孔,像灵魂被抽离。
“嘉嘉,不管怎样,先吃饭好吗?你现在太瘦。”
过很久,程嘉余才抬起手,接过碗。
“自己吃。”
医院里人来人往,充溢消毒水味。周都提着袋子匆匆从电梯出来,拐进走廊间病房。
今天阳光很好。他眼看到坐在床上程嘉余,轻飘飘病号服在阳光下透出亮,映得他皮肤苍白细腻。程嘉余妈妈坐在床边,脸憔悴。她与程嘉余说话,牵着他手摸他头发,程嘉余低着头,偶尔回应。
那场车祸让程嘉余摔断肋骨,条腿骨折,其余除身上擦伤和淤青外,没有大碍。
但程砚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浑身多处粉碎性骨折,脑出血,飞溅玻璃插进他肺部。
程母见周都来,站起身:“小周来啦,真麻烦你天天来帮忙。”
程嘉余腿做手术,慢慢地好起来。周都每天都来看他,给他送饭,推着他去医院楼下晒太阳,后来程嘉余能够拄着拐杖慢慢自己走,他就跟在程嘉余身边陪他走路,逗他开心。
程嘉余也配合治疗。他听话吃药,吃饭,复健,周都拿手机翻有趣
他点食欲也没有,周都能看出来。但他还是口口咽下饭,直到全部吃完。
周都出去倒杯热水,过来递给他。程嘉余接过杯子,“谢谢你,周都。”
“们俩说什谢谢。”
“你回去吧。”程嘉余低着头说,“你还要上课,不用总是来医院照顾,自己也能照顾自己。”
周都抓抓头发,“嘉嘉,你别想那多,程阿姨个人忙不过来,来帮忙是应该。而且就算不是为你,也还是要来医院,哥他……”
周都过来把袋子放在床头,“不麻烦,阿姨。”
“那阿姨就去楼上……”程母声音转小,“……去照顾他哥哥,拜托你多陪陪他,小周。”
周都认真点头,程母便走。周都将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来,层层往小桌上放,“看,嘉嘉,这些都是你喜欢吃菜,还好你口味不重,就多买些。”
程嘉余发呆很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桌上饭菜。周都掰开筷子,端着碗夹起片青菜,“喂你吃。”
程嘉余问:“哥哥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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