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江面色发白从被窝中惊坐起身,胸膛跳得飞快,鬓角碎发已然被冷汗打湿片。
眼前是农户小屋,切如常,没有爹娘,也没有鬼怪,日光照进屋子,伴着老妇人喂鸡声音,稳住不太平静魂魄。
竟是噩梦场。宴江
不知是不是梦失真,娘亲声音有些奇怪,轻拍他肩背安慰手也有些冷,不似记忆中那般温暖柔和。
宴江忍住眼泪,闷闷答应:“嗯,孩儿在。”
“娘知道,阿浮是们宴家乖孩子。”
娘亲身体逐渐在变虚,终究是梦,抓不住、留不住。宴江难过地抓紧娘亲布衣角,像幼儿样,丝毫不掩饰自己眷恋与依赖:“娘亲……”
“可是乖孩子要听话才是,阿浮抛下爹娘牌位出走他乡,让阿娘好生难过。”
人身上,你这竖子莫要丢老子脸!”
宴江吓坏,惶恐地抬头,只见到父亲,bao跳如雷眼神。这些话他以前是从未听过,本以为父母供他读书只是单纯宠爱,所以不愿因此而拖累父母,现下才后知后觉地听出些许门道来。
辈子没有动过手父亲,盛怒之下顺手抄起扫帚就要打,娘亲回过神来,急急起身来挡。
“阿浮莫要任性,娘知道你只是心疼爹娘,快给阿爹道个歉,好生读你书去,将来考取半点功名进京去,爹娘就是饿死,在九泉之下也是欢喜。”
“阿浮”是宴江小名,爹娘从小就这叫他。
宴江心中猛地跳,呼吸也忘。猛地抬起头来,才惊恐地发现眼前根本不是自己记忆中温柔阿娘。
她依然笑着,面皮却像久晒干脆蛇皮样皲裂成片,张口,就斑驳地往下掉落,露出其下血淋淋红肉。
嗓音也变,变成种凄厉尖声语调:“回家吧,阿浮,阿娘还在等着你呢……”
宴江被眼前恐怖画面吓得面色煞白,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本是半蹲半跪着,失去平衡,屁股敦摔坐在地,连连地往后退。
才推出几尺,脚背上却传来股撕心裂肺痛,仿佛血肉被野兽生生嚼碎,须臾间就流滩鲜血。他被痛得哀叫得蜷缩起来,急急低头看去,便见那道已经痊愈伤疤里,有条小指粗黑蛇生生破开他皮肉,正扭动着往外游,鲜血沾上黑色鳞片,瞬间就被吸收干净。
接下来切好像忽地就变得模糊,乱糟糟声音变得遥远,眼前场景也慢慢淡去。股酸涩冲上宴江心头,他突然想起,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这叫自己,脑中抓到丝清明,才意识到眼前是梦。
再聚起视线仔细看去,阿娘那张年轻脸果然蒙层灰黄,似发黄画卷,切不比记忆里鲜活。
宴江胸膛起伏。
这些年勤学不休,在书上走遍天南地北,但身处世界还是很小很小,父母在他人生中占太重分量,叫他日也思,夜也想。没有犹豫地,他在梦中扑向娘亲,眷恋地埋进她膝上。
“阿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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