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脱衣裳时,他在旁边等着,好拿着起放到外面洗衣盆中。
怕衣裳里放东西,不留神浸水,他边摸边问道:“银钱都藏在贴身布兜里?”
这身衣裳是沈玄青自己,内里有陆谷给他缝几个内兜,他坐在床边脱鞋,说:“在,还剩十两多碎银,分开放着,你都掏掏。”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衣裳里还有件别东西,还未说出口,就见那块儿玉佩被摸出来。
陆谷没见过手里这块玉佩,在灯下稍分辨,却是个龙纹玉佩。
陆谷给灵哥儿盖好被子,下床从箱子里翻出沈玄青衣裳,说:“今晚你换身上,明儿回去见娘穿这身。”
“好。”沈玄青答应声,因孩子睡,他看着陆谷低声开口:“瘦。”
陆谷手顿,眼里涌上点水光,但忍住,笑着说:“没瘦几两,家里肉多,补回来就是。”
“嗯,补回来,想吃什,明天就去买。”沈玄青弯弯双星眸。
陆谷把擦脚布递过去,说:“买什,家里羊能杀,大哥今天回去时候还说,明天要拉过来,正好,你回来,咱们炖羊肉吃。”
严氏愣愣,她个乡下老妇,哪里能想到会有这种事。
沈玄青说得轻松,丝毫不提逃命凶险,可在场人都知道,逃出生天定不容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严氏口中念叨着,又忍不住念声阿弥陀佛。
他们说阵家常话,雨势小,看天色不早,杨家人就先回去,让他夜里好生歇息。
沈玄青原本还想着连夜赶回老家,好让卫兰香知道他回来,可雨直没停,路上湿泥太滑,夜里又看不清,只得作罢,看明天早如何。
他疑惑问道:“这是你买?”
沈玄青接过他手里那块儿玉佩,想下压低声
“好,炖羊肉吃。”沈玄青自然是他说什就是什。
陆谷其实有很多想问,但方才在饭桌上,该说已经说,那些在外逃命日子,却也无处问起,于是问道:“那马是你买?”
说起这个,沈玄青下子就笑,说:“对,买,以后就是咱们家马,按你说,是匹温驯,等过段时日和它熟,教你骑马,到时你抱着孩子坐上去,牵着马出门溜溜也行。”
他擦干净脚,穿上鞋端木盆到门外倒水。
陆谷给两人铺好被子,心想幸好前几天晒过,连罗标铺盖卷都晒,明天对方回来,盖着舒坦。
沈雁在房里没听见他说话,压不住好奇,等他和陆谷关院门进来,就问遍。
沈玄青照之前话说遍,又问她亲事如何,闲聊会儿后,陶罐里水烧开,几人舀水盥洗,因他路奔劳,陆谷先紧着他给舀洗脚水让泡着解解乏。
陆谷先铺床哄灵哥儿睡觉,他很高兴,眉眼里笑意不断。
外头天黑,房里点上灯,沈玄青坐在桌子旁泡脚,乖仔跑进来蹭他腿。
半年没见,狗呜呜嘤嘤叫着,他伸手揉揉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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