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李婉云扒拉开木柴,底下是个破水缸,而水缸里头是两只拔部分
天还没大亮,全子家因有小娃娃醒早,真哥儿端着娃娃在院里把尿,嘴里嘘嘘吹着哨音。
娃娃尿完,他起身正要回去,就听见有人喊她,看却是从墙那边探出头李婉云。
“婉云?”真哥儿十分诧异。
“嘘。”李婉云示意他不要声张,又小声道:“你把娃娃放回去,过来有话跟你说。”
真哥儿连忙回房,出来后不见李婉云身影,但还是搬个短梯爬上墙头,小声喊道:“婉云。”
带上这三十两还有九十个铜板回娘家,手里有钱,就算不回来,娘家人也不会赶她走。
赶她她也不走,无非就是闹场,留在娘家总比个人住这里强,不用日夜担心受欺辱。
至于别家当还有房子,卖不成钱有些可惜,但她不蠢,知道不必再牵挂别。
以前老张氏在时候抠抠搜搜,她手里又没钱,回娘家带东西磕碜,叫她那两个嫂子和弟妹看不起,三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只要把这钱牢牢攥在手里,回娘家也有底气。
天蒙蒙亮,李婉云洗洗银钱,依旧带着臭味又如何,这是实打实银子。
他站得高,看见李婉云端着铁锅从厨房出来,再哼哧费大劲从墙那边爬上来递给他。
“你这是……”真哥儿不解。
“你别管,拿着就是,用也好卖也罢,总之千万别让人知道是给你就好。”李婉云小声道,看着全子夫郎熟悉脸,她眼睛有些湿。
“快下去,别让人看见,以后,以后再回来找你纳鞋底。”她说着就先下梯子。
真哥儿觉出点异样,可李婉云已经进柴房,还关上门,他连答应话都没说出来,只得单手拎着大锅往下爬,铁锅不轻,勒他手指头疼,幸好很快就下去,下去后站在墙边,心想李婉云瘦弱也没他力气大,也不知是怎带着大锅爬上墙。
她隐隐约约觉出有钱好,尤其这钱定要在自己手里,想到从今以后她不用再顶着别人冷脸子要钱,就觉得腰板都直。
李婉云动作轻又快,将衣裳都打进包袱里,她自个儿衣服少,就张正子留下身棉衣厚点,见床上被子厚实,这是老张氏,后来她自己盖着,被子床褥不好带走,她便拆线,将里头棉花揪出来,有塞进包袱里,有塞进竹筐,回头弹,再买些新棉花,怎也能给她做床新被。
她无心做饭,把菜刀和剪子都放进针线篮子里打算带走,进厨房笼屉摸个冷冰冰杂面馒头啃起来,边啃边看还要带走什,碗筷带上两副,盘子挑着没磕破边沿拿两三个,别人不说,足够她自个儿用就好。
干啃馒头噎住,她舀小半瓢冷水喝,喘上口气后将葫芦瓢扔进水缸。
几枚鸡蛋和鸭蛋是定要带走,连同不多米面,李婉云啃完个馒头,视线落在大锅上,铁锅值钱,她以后不回来,也不知会落在谁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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