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更有那穷人家,连棺材都买不起,死当天破席子卷埋进土里,就当完事,连素宴都没有。
李婉云低头想下,再抬头就说:“这不打紧,娘算是高寿,也不愿说她伤病而亡,就当她是喜丧,来生也好投个好胎,不至于托个病灶缠身胎,这样,守义叔,你把挖坟汉子多喊些去南坡,杀两只鸡,摆上两桌荤给他们,劳他们费心费力。”
要想把那些汉子请来鼓作气把坟挖好,可不得给吃好些,这样人家才愿意来,挖坟可是力气活。
若非村里人都看着,林守义这个管事也过来,谁看就知道要按着三天素宴规矩来,否则经过昨日事,她连张破席子都不愿给老张氏裹上。
都说红白喜事,若老人高寿,就能称作喜丧,能和喜事样吃肉摆酒,当然他们乡下少有这样,大多都是素宴。
跟娘出去挖些野菜回来,她可怜,没个人帮衬,咱们啊,就当是积德。”卫兰香说着就提竹篮,出来和全子娘说声,两人就出去。
下过雨后,山坡田地里到处都是野菜,麦子地离得远,陆谷跟着卫兰香在河边挖满满篮子,好歹够今天晚上吃。
张家那些亲戚被吓跑后,到夜里都没敢过来,总算清静晚上。
然而第二天早,李婉云找管事林守义,说今日就要下葬。
这会子太阳出来不早,帮忙妇人夫郎都在院子里,听见她这说,不由都看过来。
林守义思忖下,便点头应道:“成,就按你说办。”
李婉云将脸上眼泪擦干,她昨晚宿没睡,想夜才想到这些说辞,老太婆死,她凭什摆三天席让张家那群烂心肝畜生来吃,那可都是钱,是她以后保命钱,个铜板她都不想多花,如此情势,被逼得脑子就活泛起来。
她想着,不如今天埋,烂命鬼入土天下就太平,至于什投不投胎,她暗地里咬牙,但终究没想出什解气狠话咒言。
也不用旁人动手,她自己到后院捉两只鸡,这几日太忙,后院没有扫洒,圈里鸡鸭粪便
“这……”林守义犹豫着,他们这儿都是停灵三天再下葬,老张氏昨天刚死,还不到时辰。
“守义叔,不是非要今日,手里最后那点钱买棺材,米袋只剩底子,面缸更是没多少,连三天白席素宴都摆不起。”
李婉云擦擦眼泪,看眼卫兰香几人,又哭道:“知咱们村里人好,愿借给东西,可连地都卖,往后只有做针线挣钱营生,人家借给,要到何时才能还上?这不是叫别人去喝西北风吗。”
她这话确实在理,张家这个样子是还不起债,只凭她这份良心,就让林守义有些刮目相看,谁知大字不识个妇人也有这般见识。
“但坟还没挖好。”林守义说道,般挖坟都是两三天,他们乡下请不起砌坟凿墓,多是挖个土坑,但帮忙汉子自己家也有活干,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南坡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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