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着茶盏走到伏案拟旨杨伦身旁,看着纸上字道:“桐嘉案至此,朕心甚痛,恨这些读书人,十年寒窗,不识君臣,也惜他们年轻,腔热血泼错地方,不知是受何人蛊惑,愚昧至此。”
他说这句话时候扫
皇帝见他如此,也没再多说什,甩袖走到门旁,“既如此,此事就定,杨伦。”
“臣在。”
皇帝抬手虚点向他,“这个旨你来拟,趁着朕今日在这儿,就地批红。”
“是。”
皇帝点点头,伸手去端茶,何怡贤忙替皇帝扶住杯盏。
贞宁帝冲白焕压压手,“让他说。”
杨伦拱手揖礼:“臣明白,邓瑛虽已受刑,但其父罪大恶极,其后代子孙皆不可饶恕,然而,其品行,臣还是解,陛下立东缉事厂,是要安京城祸乱,听天下官声和民声,若此人庸质,如何替陛下听声。”
他这句话中“庸质”点到胡襄,何怡贤手抖,险些洒出茶水。
贞宁帝笑声,“杨侍郎这话说得真切。白阁老意思呢。”
白焕应道:“臣谢陛下垂询,此人从前是老臣学生,但其罪孽深重,老臣不敢再为他多言,其蒙陛下深恩至此,若再二心,恐天也不容。老臣年迈,节制阁外司堂,已力不从心,若有人能如杨侍郎所言,替陛下听官声,民声,彰陛下仁德,令臣民归心,臣亦以为然。但是……若陛下问臣意见,臣绝不会举荐此人……”
什,否则,就会把这三分意,推成八九分。
今日贞宁帝垂询内阁,对他来讲,倒是算得上件好事。
于是他扫眼张琮。
张琮在白焕身后看见这个眼锋,便轻咳声,上前步,对贞宁帝道:“陛下说老臣深已为是,但邓颐毕竟是被灭族,留下邓瑛性命,已经是陛下开天恩,臣担心……他有二心啊。”
“有什二心?”
皇帝接过茶喝口,抬头看眼天色,“什时辰。”
何怡贤道:“午时。”
“去让张洛起来,出去吧。”
“是……”
时之间,值房内没有人声。
他说无完胸闷气乱,扶案嗽喘。
皇帝在场,白玉阳和杨伦都不敢上前搀扶。
白焕自己缓阵,方再道:“陛下,臣不能与邓颐之后同朝。”
皇帝听完他这番话,亲自起身搀扶,“白阁老言重,东缉事厂是替朕行监察之责,朕不会给他刑狱之权,他也不配问询百官。”
白焕让开皇帝手,躬身道:“臣惶恐,无话可言。”
白玉阳眼皮跳,问话人是站在他身边杨伦。
张琮被这硬生生地顶,下子不知道怎往下说,“这……”
杨伦没有看他,转向贞宁帝道:“此人已是内廷奴婢,受《太祖内训》约束,若仍敢二心,那张大人置朝煌煌内训于何处?置陛下天威于何处?且此人戴罪建太和殿,半载勤恳无处错漏,二心何在?”
“杨伦。”
白焕提声唤他道:“不得在陛下面前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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