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嘉道:“你难道忘,他相好是尚仪局杨姑娘,那可是宁娘娘亲妹妹,她要是知道今日事咱们做过分,还不得闹娘娘那儿去,蒋婕妤有孕,这些日可都是宁娘娘在伴驾啊……”
胡襄听完这番话,也是有几分被慑到。
“呵呵,你果然会说。行吧,看你面子上,就隔层中衣,这打吧。”
“多谢。”
郑月嘉说完,向王太监看眼。
邓瑛闭上眼睛,声未吭。
郑月嘉眼看着有人上前去解邓瑛汗巾,忙道:“等等。”
胡襄回过头,“郑月嘉,你不是第次维护这个人。”
郑月嘉走到胡襄面前,“替他求个情。”
胡襄笑笑,“呵,忘,你以前也是差点考科举人,怎?看着他可怜。”
胡襄叉着腰从监衙里走出来。
他之前在赵员外家喜堂上被六科那些人打过回,额头上留个老大疤,如今时不时地就要拿手去揉揉。
他按着额头先看眼邓瑛,又扫遍在场众人,转身问郑月嘉,“人齐?”
郑月嘉道:“齐。”
胡襄觉得额头上疤此时竟比平日还要膈手,憋几个月邪火此时像是终于找到宣泄口,“那还等什,打呗。”
王太监会意,回头对掌刑太监说几句。
监衙前人都秉住呼吸,他们并不是第次见这种场面,大家都是宫里为奴人,挨那刀就什都顾不上,彼此也不觉得有什,没有哪回不是痛哭流涕地求饶,想着少挨几下,像邓瑛这样,沉默隐忍地受下,句饶不肯求人,他们还是第次见。
邓瑛伏在刑凳上,将脸转过来,侧靠在凳面儿上。
他记得这日也是秋决,是周丛山等人受死之日。
他曾为张展春,周丛山,赵氏兄弟死自责难当,却不能自惩,既然如此,这四十杖何尝不是救
“是,请胡秉笔可怜可怜他。”
胡襄看着邓瑛脊背,“也是,年纪轻,长得也好,能耐又确实大……”
他说着话锋转,“你伺候老祖宗这久,难道不知道,他老人家最恨能耐过于大人。你要求情,去求老祖宗,在这儿,是定要替老祖宗出今日在养心殿上气。”
郑月嘉抹把额头汗,“他是应该责罚,不敢去求情,只是你得想想,陛下今日才因为太和殿完工事,对他大加赞赏,若是知道,们今日在这里把人打得太难看,必会觉得,们这些奴婢,不能体谅他老人家心。”
胡襄道:“笑话,这是司礼监内部处置,谁敢说道陛下面前去。”
“是。”
王太监朝前走步,“把他摁上去绑起来。”
“欸欸欸?”
胡襄抬起手,“这什规矩啊,就这打,这些人能知耻?”
他说完低头嫌恶地看邓瑛眼,“留这层底下体面干什,们挨打时候,郑秉笔忘,老祖宗教咱们规矩时候,也没留情面。把底下给他剥,什玩样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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