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个人走向山门。
张琮今年已经六十七,头发和胡子都白,但人尚算精神,看起来也并不像张洛那般严肃。
他站在轿前,等杨伦行过礼,笑着回礼。
“听说,张先生身后事,是杨侍郎操心。”
杨伦平声回道:“张先生儿子
杨伦摇头笑声,拍拍身后树干,怅道:
“张先生死,他应该很恨和老师。”
齐淮阳没去接这个话,转身看向西面那排厢房,里面点着烛火,隐约映出两三个人影子。
“今日内阁几位阁老都来?”
杨伦顺着他目光看眼,“张琮还没有来。”
杨伦道:“他怎说。”
齐淮阳不答反问,“你们内阁现在能按住六科和都察院那帮人吗?”
杨伦听他这问,沉默地朝前走几步,半晌方摇摇头,“现在不知道,是老师不愿意弹压,还是压不住。”
齐淮阳摇头道:“如果郑月嘉真被陛下杖毙,若能平息这些人也就罢,若是反而助长东林党气焰,你和白阁老就都该想想,这件事最后会怎收场。”
杨伦低头道:“你觉得邓瑛看是对。”
“四轮。”
齐淮阳道:“你们怎想。“
杨伦笑声,伸手抚着云松粗糙枝干,“你是个万事不问人,怎今日话也多。”
齐淮阳松开手臂,舒开声音,:“司礼监那个奴婢来找过。”
杨伦忙回头,“邓瑛?”
张展春棺材停放在广济寺多宝殿中。
这日,雨至辰时,尚未停歇,寺中古木森森,此时被雨水所洗,衬着满寺缟素,更显得枝遒叶繁,苍翠欲滴。
前来吊唁*员皆撑素伞,人数虽多,却都面色肃然,不闻人声。
杨伦立在殿前云松下,与齐淮阳轻声相谈。
齐淮阳抱着手臂看着雨泥里伶仃蚂蚁,“雨大时候,这些东西看着还真可怜。”
齐淮阳笑道道:“他不在,那个幽都官也不会来,倒也好。”
这话刚说完,殿前人确忽然噤声。
杨伦转过身,见张琮正在山门前下轿。
齐淮阳走到杨伦身边,“呵,说不得啊。”
杨伦回头道:“你先过去吧。”
“不完全。毕竟他现在是司礼监人。”
齐淮阳说着顿顿,“但觉得,他这番话不是为维护司礼监。”
杨伦点头,“这个知道。”
齐淮阳续道:“其实也在想,他为什要来找,而不直接跟你说。”
“呵…”
“是,原本是不想与他接触,不过他话有几分道理,所以想转说给你听听。”
“说吧。”
齐淮阳道:“这联名折子不能再上,听他说,陛下前夜差点杀司礼监郑月嘉。”
杨伦冷道:“这不好吗?”
齐淮阳笑声,“也是这问他。”
杨伦道:“你来找是有事吗?”
齐淮阳看向他。
“听说陛下批驳六科联名奏本。”
“是。”
“驳几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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