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侧面看着杨婉,“姐姐已经是这样,但你比姐姐好很多。”
她说着轻轻搂住杨婉身子,“别难过啊。”
杨婉靠在宁妃怀里,抿着唇沉默很久,终于开口道“奴婢想求娘娘件事。”
“好。”
——
宁妃摇摇头,“说不上来。和从前相比,他好像变些,对宫里犯错宫人很严肃,但又好像没怎变,有时候遇见他,看他对行礼样子,还是会想起,入宫前,他来杨府看时,那副温和模样。”
“那他为什会入宫?”
宁妃沉默阵,“不知道,或是为口气,或是为,直不敢问他。”
杨婉没再往下问。
其实无论是在明朝还是二十世纪,人生活空间都不大。
说完静静地立在月台下缓和会儿,才看向杨婉道:“婉儿,你没有话问姐姐吗?”
杨婉摇摇头,“为娘娘和郑公公好,奴婢不想问。”
宁妃听她这样说,仰面长长地叹声。
偌大宫城,此时已片喑哑,只有她们头顶明月尚有微光。
宁妃望着那轮弯月,轻声道:“和他以前直都藏得很好,哪怕在养心殿遇见,也不会互相多看眼,今日若不是情急,姐姐也绝不会把你牵扯进来。婉儿,对不起。”
那晚宁妃直到子时才从养心殿围房里出来。
天已经转暖,她却仍然裹着件夹绒褙子,脸色苍白,步子也有些不稳,扶着合玉手,才能勉强踏稳台阶。
杨婉提裙奔上台阶,迎到二人面前,“娘娘还好吗?”
宁妃松开合玉,轻轻握住杨婉手,“姐姐没事……婉儿,今日之事,姐姐真要谢谢你。”
杨婉忙替合玉扶住宁妃,陪着她慢慢地往月台下走。
五月初八,是张展春头七。
天刚刚发亮,邓瑛换身素服,推门走出直房。
夜里下过场雨,此时还淅淅沥沥地没有停,护城河河水高涨,水声比平时要大,垂柳也在河风中寒影婆娑。
邓瑛弯腰扶起门边被风吹倒笤帚,站起身时候
困在方寸之间,也缩在七情六欲牢中,情只能给身边人,可是情到浓时,彼此却根本承受不起,于是,最后就变成宁妃所说悲悯。
在巨浪滔天孽水欲海里,怜惜眼前人。
杨婉心里热,不由挽紧宁妃手臂。
“姐姐说得你难受吗?”
“没有,奴婢想得有点多。”
“娘娘不要这样说。”
宁妃闭目忍泪,声音怅然,“对他……从前是情,现在是悲悯,想他对,应也如此。”
“悲悯……”
“是啊,除此之外,也不能再有别。”
杨婉低头看着风灯照出来那块不大光域,不禁道:“他是个什样人?”
“奴婢不敢,娘娘平安就好。”
宁妃想说什,却忽然咳几声,杨婉也跟着停下步子,抚她背脊来帮她顺气。
“娘娘,要不奴婢去传轿过来吧。”
宁妃摆摆手。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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