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起身要告辞，又说：“能从老师这里借几本书回去看不？”
孙舆道：“你拿就是。”
游淼去书房借
书，便恭敬告辞，回家
细想，确是从孙舆这处学到不少。认真读完书，上门去，孙舆考校他功课，却骂他顿，责令他心浮气躁回去再读。
“如何读书？”孙舆问他，“你读书就光将它读懂，没有半点自己
想法？”
孙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游淼登时就心灵清澈，明白孙舆所说，这老文官确实很有才学，只听孙舆又道：“善战者……”
“不战而屈人之兵！”游淼道。
“正是如此。”孙舆说，“千里之外，朝中若能断清形势，许多仗甚至不用打，当年在京时
朝陛下献反间计，若能顺利离间高丽王族，何至于眼见如今高丽派坐大，招致此等麻烦？”
游淼说：“老师你……当年也在朝中任职？”
积累，自然还需再读几年书，师生谈足足日，游淼获益良多，感觉不能再像年前在京城混日子。
官场之道，读书之道，为国为民之事，身为男人，都是得时时想着。
游淼十分担心赵超境遇，又谈到高丽战局，便忍不住多说几句，将边境之事拿来请教孙舆，然而话刚起个头，孙舆与游淼都十分惊讶。
孙舆诧异是游淼居然对边境军情如指掌，而游淼惊讶却是，孙舆居然还会打仗！兵法，布局，孙舆分析得头头是道。
“三十年前，天启繁盛之时。”最后孙舆不禁感叹道，“文官挎上弓箭便能上马杀敌，提起笔就能写折子，你看如今，还有几个年轻人能做到？你能不能做到？如今朝廷，大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腐儒，只懂官样文章，说到排兵布阵，是窍不通，否则十年前对决胡人时，也不至于招致惨败。”
孙舆云淡风轻地笑笑，说：“老师实际是被贬来流州呐！”
游淼懂，看来孙舆当年还是个大官，但他不敢多问，只蹙眉叹气道：“三殿下领军出征，只希望能早点得胜归来。”
“都是这
想。”孙舆重重叹口气，说，“可当今丞相，却是走步错棋，来粮饷跟不上；二来抽调延边驻军远征高丽，实在是……”
“劳民伤财吗。”游淼接口道。
孙舆微微蹙眉，游淼忙缄口不言，孙舆又说：“再过段时日，朝廷征收江南粮食充作军饷事，多半就要下来，罢，你这就回去罢，也不早。”
游淼说：“学生是想学点东西，就是，哎……”
孙舆悠然道：“为师自然知道你想学点东西，否则也不会今日再上门来。”
游淼听到这句夸奖，心里却仍有点沉重，眉目间焦虑之色，都看在孙舆眼底，孙舆又道：“你要学兵法，学战，这事急不得。”
“什是胜？什是负？什是兵？”孙舆道，“莫小看文官，真正能臣，在朝廷中个能顶百万雄兵，你信不信？”
游淼似乎明白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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