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道:“说罢。”
木棋儿说:“别人也住进来,少爷再怎样,也
“爹……别气。”游汉戈扶着游德川要让他回书房去,王氏忙上前捂着帕子,给游德川摸胸口顺气。
游德川激动得不得,以木板指着墙,又骂道:“就凭你这德行!来日老头子死,让你当家,你大哥还能有口饭吃?!这点家业迟早得败在你手里!你离家三年,屁没学到个,两手空空回家来,还敢顶撞老子?!你这不长进废物!老天怎不打个雷劈死你!”
王氏连声道:“好好……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淼子就是脾气倔,说话直些……都自己儿呐……老爷您别往心里去……”
游淼转身就往回走,边走边以袖子抹眼泪,走着走着,终于哽咽。他没头没脑地进东厢,游德川还在书房院里发狠大骂,但已听不清骂什,游淼推门进去,头倒在床上,便大哭起来。
天色昏暗,外屋李治烽和木棋儿对坐着,游淼又睡会儿,到掌灯时分,木棋儿进来摆饭,游淼恹恹不欲吃,说:“收罢。”
不到游德川,停下脚步。游德川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天他带着游汉戈去族会时,族老便致反对他将王氏扶正决定。
来王氏并非明媒正娶;二来这扶正,游汉戈便成嫡子。
照所有人说,给游汉戈个庶子身份,来日分点家产给他,也就算。
若续弦后扶正,旁事还好说,游淼仍是长子,然而王氏扶正,那游汉戈便成长子,这来反倒是游淼要听游汉戈。简直是乱规矩。
于是木棋儿和李治烽自己吃,二更时外头游汉戈敲敲门,说:“游淼,哥哥有话与你说。”
李治烽声音在外屋答道:“少爷睡。”
游淼不答,心道快滚罢。
游汉戈走,游淼又是觉睡到天明,翌日起来时只觉脚下发软,全没力气,喝粥时只觉嘴里全是苦,喉中也都是涩。
木棋儿低声道:“少爷,别怪小多嘴……”
游德川从年轻时便是个不顾规矩,他与游淼都是般榆木脑袋,认准件事便无论如何也劝不回。
但也正因如此,游德川错就错在违反规矩,摒去削游淼长子之位不说,还没有与这儿子商量过。初时想到这传宗接代事,谁是哥谁是弟,不明摆着?但游淼回家,站在眼前,游德川在自己儿子面前不禁气也短三分。
游德川心里有鬼,就只好任由这忤逆子夹枪带棒,明嘲暗讽地骂,然而终究气不过,把推开游汉戈,站在院中隔墙大骂。
“送你上京念书,你书不读,年开销二千两银子!除要钱没写过信回家!如今回来不说句孝顺话!还有脸在家里忤父逆兄,争这嫡子长子位!你大哥和你是个爹生!你俩都是游家儿!你看看你大哥是怎对你!你呢?!”
游淼既羞且怒,涨红脸,紧紧攥着拳,站在墙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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