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成谶。
从那天起,整个白姓村子,迎来庞大死亡。
青年背着木匣子,站在送葬必经村路上,笑盈盈看着丧家哭嚎,纸钱纷纷落下。
白师傅站在青年背后小路上,沉默不语注视着这切。
青年回过头,笑着问他,白叔,爸妈连个葬礼都没能办,这个为人子,是
但白师傅却如老僧入定,耷拉着眼皮,任由儿子在自己面前发疯,扔过来佛像砸伤他额角。
儿子慌忙扑过来,愧疚想要帮他止血。
但是越过儿子肩膀,白师傅看到,青年就站在他家院子门外,笑盈盈看着他。
佛像碎裂在地上,似乎是在嘲讽他。
你看,这就是你造下孽。
他既没有提醒村人,也没有勇气去找青年。
老妻死成为最后根稻草,早就压垮白师傅。
他总是在想,如果不是他盲目相信村人,如果不是他邀请郑木匠家,那郑木匠家不会横遭此劫,他妻子也不会怒火攻心满怀着悔恨死去。
是他导致这切。
他必须要赎罪。
可怜孩子,还有那可怜媳妇,都已经足月份要生产人,竟然就这样……
被白师傅握在手心里手,无力滑落,砸在病床上。
老妻死不瞑目。
到死,她都不肯原谅自己和白师傅,痛心着郑师傅家遭遇。
白师傅红着眼圈脖颈青筋迸起,哭到干呕却连声都发不出来。
当年郑木匠家出事时候,他儿子虽然不是直接参与者,却是知情者。
知情,却不阻止。
冷眼旁观,任由死亡,又与杀人者有什区别?
白师傅挥开儿子,只长长叹息声。
他有预感,他们所有人犯下过错,到要偿还时候。
白师傅活得就像是苦行僧,他无视其他村人对自己指指点点嘲讽目光,也对儿子儿媳来找他炫耀如今家产无动于衷。
儿子气急败坏,骂他是过时老古董,说现在是笑贫不笑女昌年代,别管钱是怎来,只要有钱就行。
儿子质问他,是不是真以为皮影是个值钱玩意儿,知不知道现在根本没人在意什正宗和童子功,不管传承与否,人家现在都只要个能宣传噱头就行,只要多上几次电视多让杂志采访几次,就连村头二傻子都能靠着皮影戏这张大旗被人称作大师。
‘爸你醒醒!你那老套已经过时,现在没有用!你花费几个月做个皮影人物有用吗?他们堆外行根本看不出好坏之分,你演给瞎子看!’
儿子气得砸烂柴房里东西。
办完老妻丧事,白师傅沉默回到家,和所有家人决裂,独自住在柴房里。
直到有天,个青年背着木匣子,站在村头。
他笑着向白师傅打招呼,说白叔叔,回来。
白师傅看着青年,数年前幕幕重新涌上心头。
他知道青年身份,却不发言,依旧像以往那样沉默寡言,像个透明人样活在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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