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盒。
烟盒。
他边往垃圾袋塞,边幼稚地在心里默默计数。
这是第三天。
经纪人樊聪在湛征失联第三天决心将他手机打爆——
上百通电话无人接听。
夜里樊聪收到失踪人口短信-
家里有急事走不开,工作推吧,谢谢聪哥
湛征看着终于睡着湛柯,疲惫揉揉眉心,发完短信后电量不足手机很快又关机。
积攒五年思念与爱恋倾巢出动,是他都无法想象失控。
“六年,”湛柯提起这个数字时,眼角不由自主地泛起红,“可以给他无数个六年,只要还活着,这辈都可以赔给他。”
索取?
“求着他向索取,他都不肯。”
“送上门去,他也不要。”
湛征忍不住放轻呼吸。
人是有血有肉生物,他可以站在理性角度思考问题、判断是非,但听到湛柯隐约带着些哭腔声音发颤地问“还能怎办”时,他会心疼。
湛征咽下口水,干涩喉咙有些刺痛感,他不敢去看湛柯,垂下头说:“哥,他把六年青春赔在你身上,没有向你索取过分毫。”
顿顿,他说:“仁至义尽。”
两人之间气氛压抑到极点,湛柯只觉得太阳穴胀痛,脑袋里似乎有根弦被绷死紧,撕扯感使他头痛欲裂。
他索性将手机扔在边,带着朦胧醉意走到客厅,扫视眼这遍地狼藉,然后面无表情拿出垃圾袋打扫。
酒瓶。
酒瓶。
酒瓶。
烟盒。
“下地狱又如何。”
“他怎连下地狱机会都不肯给。”-
湛征工作自打入行那年开始,就陷入终年地忙忙碌碌。
工作狂也许是从父母那遗传来,湛征也完美遗传到。
然而这次刚杀青,工作狂请个假回家,就没影儿。
他无力坐下来,双手交叠在额头,脸上瞬间笼罩上层密不透风阴影。
“也许那天没有偶遇他,会忍住辈子都不去打扰。说真,如果回平江那天,没有在电梯门口遇到他,可以忍住。”湛柯重复两遍,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五年里第次回平江,就在酒店地下停车场电梯口,门开就看到他。们是有缘分,对吗?”他像是在问湛征,又像是在问自己,更像是在坚定自己那虚无缥缈定论。
“你不知道。见不到时候,从来没有感受过那强烈……”他顿住,狠狠在脸上抹把,“就是看到那个人,看到他站在面前,怎可能忍得住。忍不住,就算他结婚,就算他说……说他对没感情,也忍不住。”学生时代就凭借超强思维逻辑统治全年级千多人长达三年,无失手湛柯,此刻引以为傲理性碎成粉末,语无伦次地说着。
在那天遇到陈砚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有天会被感情操控至此。
电梯门打开瞬间,他看清陈砚瞬间,和陈砚对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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