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紧闭,门上小广告如同疤瘌,旧痕未愈又添新伤。
锁孔处有被清理过痕迹,陆周瑜摊开手掌对夏炎说:“手给。”
夏炎正站在狭窄楼道里,打量门头上“光荣之家”牌子,闻言怔,还是把手递过去,“怎?”
陆周瑜捏住他食指骨节,略估量,错开身体,指向门上镂空铁条,“试试能不能伸进去,里面有钥匙。”
门被顺利打开,
“恋爱很麻烦,”他说:“但接吻很简单,要试试吗?”
没有预告,皮肤和骨骼撞在起,又尖锐,又柔软,又瑟缩,又冲动。
夜风蓬松如絮,山楂树张开繁茂翅膀,遮盖住浓郁月光,和不规则脉搏跌宕。
那之后,重新躺回宿舍床上,陆周瑜依稀猜想,或许爱情不像周漫讲述那样可怖。
天将亮时,上铺夏炎翻个身,他兔子台灯跌下床,陆周瑜捡起来,把亮度调到睡眠模式,抬手放回他枕头旁。
,只留几束浓郁暖光灯。打面光那盏越过模特,露出窄窄条来,正好照在夏炎身上,使得他整个人像是泡在太阳里。
如同故事般巧合,他们分到个寝室,交集渐叠,陆周瑜知道他爱吃糖,不喜欢抽烟,怕黑,有只兔子形状台灯。
也知道相较于艺术类电影,他更爱看动作片,因为每次起看电影,进度不过半,夏炎便会昏睡过去。
开始陆周瑜用各种方法推醒他,让他回去上铺,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他不再叫醒夏炎,甚至偶尔贡献出侧肩膀,供他把头搭上去。
只不过夏炎体内仿佛装有“无聊探测”雷达,旦冗长影片结束,就自动醒来。
与此同时,沉寂多天手机突兀响起,陆周瑜轻悄悄走到窗边接通,“妈妈。”
电话里,周漫平和地道过早安,又讲她最近在医院生活、新写故事、天气状况不佳等等,最后说,“妈妈没办法活下去,对不起啊。”
不待陆周瑜消化她意思,手机里猝然传来拳头锤击铁门“咣咣”声,他听到陆文渊遥远,但十分激烈喊叫:“你冷静点!开门!听到没有?!周漫!”
“周漫……漫漫啊,”看门大爷惺忪眼皮抬抬,目光在陆周瑜脸上稍作停留,“进去吧。”
已经有七年多没来过,不久前海城市z.府推行老旧小区改造,市政家属院位列其中,楼房统被涂刷成温暖褐色,社区动线也被改造。走错两次路,才顺利抵达家门口。
每当这种时刻,总会有种莫名情绪,从陆周瑜心底滋生。
直到写生结束前夜,他们从窗户爬出去,并排坐在山楂树上看电影。
是个活泼青春爱情故事,看到半,或许是难得投入其中,夏炎晃着腿问:“恋爱是什感觉啊?”
很奇怪是,这个问题陆周瑜在十岁之前,就从周漫那里得到过答案,但当时他却觉得喉咙堵塞。
那瞬间,所有童年听过故事拥而上,把他壁垒森严理论,冲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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