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太极殿东面后堂,并不是张铎寝居,东面是尚书省,张铎处置政务常在于此。起初席银很不适应这个地方,门帐层叠,每道门前,都侍立着内侍和宫人,与她陪着张铎在清谈居日子全然不同。
所以,即便
席银见宋怀玉退后行礼,忙也跟着退到阶下。
李继面色凝重,临下阶时望望跪在阶下张平宣眼,摇头叹口气。
宋怀玉目送他行远,对席银怒努嘴,“你进去吧。”
席银穿着过正殿前黄花梨木雕麒麟纹屏风,走进后殿。
张铎端坐在柏木栅足案后,席银影子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抬头。
“常侍去呀。”
宋怀玉叹口气:“你这也徒劳,殿下……哪里肯受啊。”
风凛冽地刮上石阶。眼见就入冬,殿前对铜鹤上结层薄霜,席银抬头望望天上阴云,开口道:“那也不能什都不做呀,殿下是为救哥哥。欸,宋常侍。”
“姑娘说。”
“听说太后……移宫?”
上天大多数时候还是眷顾言自由衷人,喜欢就大胆地喜欢,修不修得成正果先不说,好歹不矛盾,不后悔,赵谦是这样人,张平宣也是。
席银在太极殿外看见张平宣时候,天色正阴。
大片大片云影落在她身上,她穿着身绛色云纹对襟,沉默地跪在汉白玉阶下。
席银冒着刺骨北风从太极殿出来,常侍宋怀玉立在殿门前,见席银手上提溜着件鹤羽氅,忙道:“陛下有话吗?”
席银忙做个噤声手势。
席银扫眼他案头奏疏,大多是摊开,但尚未见批红。
“你该写字,写完吗?”
他冷不丁地问这句,席银缩缩脖子,不敢应话。
张铎撑着额头抬眼看向她。指指面前。
“过来。”
宋怀玉摇摇头。
“那不是移宫,是陛下强请,东晦堂……烧。”
“烧?”
“是……”
话音刚落,背后殿门被宫人推开,风顺着门洞陡然灌入,席银身上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廷尉李继从殿中走出来。
“偷。”
宋怀玉皱皱眉:“哎哟,你这丫头大胆。陛下让你近身服侍,可没把这太极殿掌事令搁你手里,你这做,会儿不是要挨责吗?”
席银把氅子递给宋怀玉:“那毕竟是殿下,宋常侍,殿下不想见,你把这氅子给她送去,午时刮阵风,这天下子就变,太冷,殿下受不住。若陛下怪责,你就押过去。”
宋怀玉看眼席银,她穿着月白色宫衣,如同朵料峭白梅。
他是看着这个丫头从个死囚走到太极殿中来,如今殿中那称孤道寡人,身边也只有个她,她时可谓荣极。但她与这座金碧辉煌宫城仍然显得格格不入。所有宫人都战战兢兢地侍应张铎,同时还要撑着那份摇摇欲坠宫廷优雅,她却在这滩人与人藏着爪子相互试探死水里,越见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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