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陷黑暗里,他捏上她下巴,倾身发狠地吻过去。
周司惟在微弱火光中睁开眼,映入眸中就是她面容。
映在朦胧光里,满脸期许看着他。
“你许好吗?”纪筝轻声问。
不等他点头,她握紧他手,踌躇下:“周司惟,对不起,以前,竟然连你生日都不知道。”
他抬手抚上她脸颊,淡淡摇头。
他在灵普寺燃满沉香房间里抄经书,白纸黑字写着“今虽无犯,是宿作,甘心受之,都无怨忤。”
“宿因所构,今方得之,缘尽还无。得失随缘,心无增减。”
得失如何能随缘,心又如何能无增减?
在灵普寺山顶俯瞰雾气萦绕时,风声猎猎,周司惟常常想,跳下去会怎样?
她会不会为他流滴泪。
染上毒-瘾,害她们家破人亡,于是那些同情又化为诅咒,说他贱命条,合该起去死。
陈云用玻璃割破自己手腕时候,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他。
也是同天,周征车祸身亡。
所以他该有什愿望呢,他唯愿望,就是活下去。
后来又多个,看到她。
有什重要,他自己都不知道。
纪筝也抬手贴上他手,声音很低,却坚定地说:“以前不是个合格女朋友,会改,你能再给个爱你机会吗?”
她轻灵大眼睛映着橙黄暖灯与细微火焰,脸庞温柔,在满屋黯淡里,像拢明亮彩虹。
雨过天晴。
烛火蓦然闪,是周司惟向前吹灭它。
还是算吧,他舍不得。
灵普寺住持看着他笔迹,叹气,说:不放下心中执念,抄再多经书都是无用。
他问住持,如何能放下?
住持转着手中珠子,闭上眼睛:执念太重,唯有自渡。
那现在呢,他放下吗?
看到她笑,就仿佛,昏暗世界拨云见日。
周司惟甚至想不起来这六年是怎过来。
他遍遍,自虐般,在深夜回想和她相处点点滴滴,好像那样她就仍在身边样。
失眠是抑郁症前兆,他知道,可是那又怎办。
于他而言,时间不再有晨昏之别,他成似睡非醒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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