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捏着朝板手微微下压。
宽大袖口滑落下去,盖住微露出来红痕。
他心头微涩。
这不过是最无用心软。
他所可怜、心软这个人,才是最深沉可怕凶兽。
直接将当地乡绅势力打散,将百姓迁移出去,再将别处百姓迁移过来,如此重复交叉,再过二代,便安静祥和。
莫惊春站在殿中看着正始帝边说话,边闷闷不乐缩在龙椅上模样,莫名觉得陛下可怜又可爱。
陛下当然不高兴。
莫惊春连着数日抗拒他召见,就连莫府上暗卫也加紧巡逻,那拒绝之意流露于表。
正始帝怎高兴得起来?
这话他怎听着那耳熟呢?
难道陛下那些暗卫回报时候,会将莫惊春说每句话都复述吗?
许伯衡:“既然是石头锅,那便不谈石头,谈谈百越当地百姓安置……”他淡定自若地将话题引开,重新提起刚才事情。
百越当地百姓骁勇善战,而且对王朝统治仍有不满。
这短短二年时间内,就闹出不少麻烦。
饰,就带着那伤势露面。
尽管是臭着张脸。
其实几日过去,陛下脸上淤痕不只是红肿,更有淤青。
但已经逐渐淡去,不是那明显。
可再是不明显,谁敢打皇帝?
占有欲和控制欲是那只野兽肥料,以至于其肆无忌惮疯狂滋长。
永远没有休止日。
正始帝那恹恹模样看着委屈,可就在此刻,莫惊春手腕尖锐地刺痛起来。
那上面烙印指痕在逐渐褪去。
但还是在。
帝王伤势是在明面上,而莫惊春伤势却在身体上。
就掩藏在衣裳底下。
正始帝坐在龙椅上,视线扫过莫惊春,闷闷说道:“不是让当地百姓迁出来,不再停留在本址吗?将他们当地势力全部打散,不许再凝结成团,等到失去凝聚力时,他们便会认命。”正始帝既然将百越打下来,就是抱着要地也要人打算。
两地融合需要时间,却也需要强迫手段。
当初抗议正始帝手段朝臣不敢再说话。
前几年被打下来那部分百越地盘,如今可比后来那部分其乐融融多,归根究底,正始帝措施是没错。
面上看起来是强硬些,却是比柔和手段要好得多。
许伯衡咳嗽几声,“陛下,您脸上伤痕是……”
在陛下不高兴时候,也唯独这位老大臣敢于迎难而上。
正始帝冷冷地说道:“寡人自己走在路上,不小心踩到石子摔倒。”
如此荒唐无理缘由,皇帝倒也是说得出来!
莫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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