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不是哪吒，没有三头六臂，他只有两只手两只眼睛，抱
这个看不住那个，牵这两个抓不住那个，整得好
通手忙脚乱，小孩子
嗓门又大，吵得他头疼。
“不准摸地上粥！脏死！”林瑾瑜喊：“还有那个！你跑哪儿去！给
回来！不要叫不要叫，脑瓜子都叫炸。”
他余光看到抱着手，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张信礼，立刻朝他喊道：“你还站那儿干嘛，快来帮忙呀！”
陈茴背对着他坐着，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啊！林瑾瑜。”她说。
“对，是。”林瑾瑜对她笑笑：“你还记得名字呀。”
陈茴点点头，低下头去，很腼腆地说：“起玩过就……记得。”
张信礼也跟过来，但没进屋，只倚在门框上等着林瑾瑜。
林瑾瑜见地上滩还没收拾稀粥，又看看院子里有多动症样三个小娃娃，道：“你……要帮忙吗，帮你扫下吧。”
他们沿着修泥巴路路往前跑，路过处低矮灰黑色瓦房，张信礼对他道：“喏，陈茴家。”
林瑾瑜于是不由自主地伸长脖子往那个方向看，陈茴家窄小木门老旧得发黑，还缺扇，透过敞开门扉可以看到陈茴坐在小板凳上，膝盖上坐着个几岁大娃娃，左手还牵着个，陈茴正用空出来右手给对面五六岁妹妹喂饭。
小孩子不听话，顾得这个顾不上那个，陈茴刚按住怀里乱动弟弟，对面妹妹却扬手不小心碰翻碗。
小半碗糊糊状半像粥般像饭东西被打翻在地上，粘得到处都是，有些还溅到陈茴自己衣服和她弟弟妹妹脸上。
陈茴吸吸鼻子，默默把怀里弟弟放下来，然后进屋拿抹布给妹妹擦手，最后擦自己，接着很平静地弯腰把碗捡起来。
“啊，太好，”陈茴道：“瑾瑜，你能帮看下弟弟妹妹吗？”她说：“就会会儿，自己扫就行。”
“好。”林瑾瑜说。
陈茴于是把三个小包袱交到林瑾瑜手里，自己起身，飞速进房去拿簸箕、扫把。
林瑾瑜直以为带小孩挺简单，不就看几个人吗，那
小不点个，能难到哪里去？这会儿真上手才知道原来全然不是这样。
小孩子好动得不行，两三岁太小，时时要抱着要看着，五六岁又爱乱动又不听你话，会儿没看住就乱捡东西，还往自己嘴里放，要不就大吵大闹，实在恼人得很。
林瑾瑜越跑越慢，最后停下来，他在原地站会儿，转个方向作势往陈茴家里走。
“你干嘛去？”张信礼在背后叫他。
“去打个招呼。”林瑾瑜说。
他迈过发黄长虫门槛，走进陈茴家院子。
这个院子比张信礼家还要小上许多，砖石破败，边是猪栏，另边是鸡窝，踩进去就是脚灰和泥巴，还有鸡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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