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还是这
冒冒失失
。”
虞夫人温柔地缠好纱布，将她指尖抱在掌心，忽而喟叹道，“若是能有个知根知底暖心人
辈子护着你，娘也就知足
。”
“女儿不想让别人护着，只想在爹娘身边。”
虞灵犀明白虞夫人言外之意，半晌，终是轻而坚定道，“阿娘，
对薛二郎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虞灵犀走后，虞夫人又独自在厅中坐许久。
可她不后悔狠心落下鞭子，这两鞭打醒她自己。
她曾心怀侥幸，却忘个极端扭曲性格，根本不可能是后天蹴而成。
她不能再把前世疯子与现在少年割裂，宁殷就是宁殷。
对付宁殷，只能比宁殷更疯。
回到虞府，爹娘已经听闻薛岑坠湖消息，于是又是阵鸡飞狗跳。
宁殷只是望着她，默认。
虞灵犀能看到宁殷眼中倒映，小小自己。
她倔强地睁着眼，直至确认少年确没有离开意思，方后退步，转身上马车。
钻入马车时，她眼角余光瞥眼旁边，宁殷并没有离开，也没有其他什危险动作。
虞灵犀便知道，至少眼下安全。
宁殷吗？
灯笼微微摇动，墙上高低影子几乎叠在处。
湖水里泡半天，彼此连呼吸都是潮湿。
虞灵犀仰首抬眸时，宁殷握着鞭子手蓦地加重力道，指节有些泛白。
“现在，要杀吗？”
直到肩上暖，虞将军大手将她拥入怀中，刚毅脸上现出几分柔情：“夫人，还在这想什呢？”
虞夫人回神，舒展眉头莞尔道：“在想岁岁素来身娇体弱，为救薛二郎，竟然
换干爽衣物，虞夫人拉着虞灵犀手掌上药，望着宝贝小女儿掌心红肿，心疼得直皱眉。
虞灵犀思绪熨帖，趴在案几上朝虞夫人眨眼道：“湖里太黑，自己不小心弄。阿娘别担心，已经不疼啦。”
虞夫人红着眼眶，抚抚小女儿鬓发。
小女儿自小体弱娇气，平时磕碰下都会哭鼻子，可自从去年秋大病场醒来后，她便夜成长许多。
明明十五六岁年纪，却有着与年龄不符温柔坚忍，反倒更叫人心疼。
冷，还有疼。
强撑镇定消散后，压抑寒意和疼痛争先恐后复苏，侵入四肢百骸。
她取车上披风裹住瑟瑟身子，疲乏地靠着马车壁。
摊开手掌，只见两道红肿鞭痕交错，紫红破皮处渗出些许鲜血。
到底酸涩鼻根，虞灵犀轻轻碰着掌心破皮地方，咬着唇不吭声。前世今生两辈子，哪怕是最落魄时候，她也不曾受过这般厉害皮肉之苦。
她忍住想要瑟缩欲望，望着宁殷近在咫尺冷白面容，又重复遍，“杀吗？”
宁殷半垂着眼与她对视，没有动。
仿佛过个甲子那久，虞灵犀然颔首：“好，那现在要回府。”
宁殷没有阻拦。
“还要不要跟走？”虞灵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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