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她不谙地眨眨眼。
贺司屿眉宇微微松开,没多言,只下巴往车子方向抬下:“没事,上车。”
说着,他手里伞往前移,示意她拿着。
苏稚杳却怔住下,没去接,不自然地偏开视线,温温吞吞说:“要不然你先走吧,杨叔都来接,马上就到。”
她有点怕听到,他是特意过来接自己,这会让她心理上更无法面对他。
方入孟春,雨夜丝丝凉意,她下巴缩在高领里,双手藏到大衣口袋,也许是在等苏家司机,她不慌不忙,慢悠悠地向外走到廊檐下。
贺司屿在看到她安全那秒顿住脚步。
他停留在原地,但苏稚杳扬头就瞧见他,他身笔挺西服,把黑色大伞,金丝眼镜架在鼻梁没有摘下,颀长挺立身形站在雨中,格外显眼。
苏稚杳蓦地梗直脖颈,睁大眼睛,目光越过雨幕,茫然地和他遥遥对望。
时空瞬间呈相对静止。
这个点还没回,有些反常。
贺司屿沉着眸色思考短瞬,过去通电话,毕竟是女孩子,无论出于何种立场,他都需要确认她安全,尤其当时还是个雨夜。
但这通电话无人接通。
又打两通,依旧没有人接。
贺司屿脸色渐渐阴沉下去,不假思索捞过玄关上钥匙,去到车库,开出那台银灰色帕加尼。
独家经验,是在学校里学不到东西。
她说晚上不用接她,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今天会练得很晚。
那天下午,贺司屿都在家里书房。
他有两个重要国外线上会议,没必要去分公司。
忙碌中时间总是快得眨眼,不知不觉,夜色已深,书房里这般安静,只有项目书翻页和钢笔沙沙声,以及外头淅淅沥沥雨。
贺司屿猜不到她真实心思
只有匀速坠落雨,啪嗒啪嗒,在处处小水滩溅出圈圈波纹。
段冗长过去,苏稚杳恍然间回魂,双手遮到额前,忙不迭朝他跑过去。
“不是说过不用接吗?”苏稚杳在他伞下站定,仰起脸,轻喘着问。
贺司屿声音压得低沉:“手机呢?”
“这里呀。”苏稚杳拍拍大衣口袋,见他神情严肃,她若有所思:“怎,你给电话吗?刚都在练琴,静音。”
他很少自己开车。
永椿街这片,到晚上就冷清得很,雨珠子断断续续下坠,落在玻璃窗上汇聚交融,再被雨刮器刷走,帕加尼畅通无阻,开过空旷街区,路溅起飞花。
车子在琴房前靠边停下。
驾驶座门自动升起,撑出把黑伞。
贺司屿下车刚走出几步,就隔着人行道,望见走出那栋洋房人。
二窈趴在他腿上睡觉,有时会发出舒服咕噜。
处理完手头工作,贺司屿沉出声疲顿鼻息,搁下钢笔,终于有空去看旁手机。
屏幕显示时间。
21:30
贺司屿眸光微动,把二窈放到椅面,自己起身走出书房,才发现客厅和客卧都静悄悄,她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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