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远看许禾突然背着手回头应他话,以为他是说玩笑话,上前步去拉住他手:“别气。没别意思。”
“说是真话,家里有些亲戚也是晓得这事儿,只不过村里乡亲们好些不知道。是小时候爹在雪地里抱回来,听书那年边关打仗,兵荒马乱,中原地界儿又闹灾荒,饿死人许多,买儿卖女人家也遍地都是。”
张放远心有疑惑:“若是抱回来,村里人怎会不知?”
“十多年前爹娘在外头做货郎,走南去北,好几年光景都在外头,那时候已经有二姐。隐隐听说爹在外头走货时候遇见歹人伤身体,再也不能有孩子。后头他们夫妻俩才决定回村安家过日子,许是回来路上碰见被遗弃,想着也不能有孩子,就捡回家养着。村里人自当是以为是爹娘生。”
怪不得如此!
先前吃亏,并不多待见两口子上门来送亲,来也没怎招呼,倒是许家亲戚看着张放远在城里出摊儿,近日又在村里收买牲口,都想着去套套近乎客气几句,到时候自家要卖牲口也好找人,而且买卖肉什,总之有个熟人更加方便。
眼见着亲戚朋友对张放远热乎劲儿,本是想让两口子尝尝冷落刘香兰又闷肚子气。
不多时费家人上门诸人才从张放远跟前散开去,许韶春由着刘香兰牵着出门时,盖着块鸳鸯锦绣帕子,身喜服也是别有绣迹花样。
费家没有马匹,不知在哪处借用匹,费廉显然是读书惯不会骑马,在上头过来神色恍然,本就张白面,此时更是带着虚汗越加惨白。
但不管怎说,两人身喜服穿着,纵然是瞧不得脸也能觉登对。
张放远恍然大悟,又见许禾说平静,好似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不免心疼。
头是捡回家给命,头却又是打骂当奴看,这要他想狠心又狠不得,要全心诚待又屡屡心寒,想必这十多年都是活在挣扎之中。
难怪许禾从来不跟他二姐攀比什,他是直就把自己放在低处。
他揉揉许禾手:“不管你是不是许家亲生,但现在你就是亲媳妇儿。”
“许家若把你当亲生看待,那理应当回之以
吹锣打鼓响起,接着亲回去,张放远瞧见许韶春嫁妆还不少,七八个箱子抬着往费家去,个个都跟许禾当初出嫁时样大。
张放远看在眼里,拉着许禾,吃晚饭就走。
“都是亲生,你爹娘怎生能够这般偏心。虽说子女多家里是难碗水端平,便说是爹那辈,上下兄弟姐妹六个,爷奶在世时最心疼六伯,却也从不曾太过亏待谁去。”
四月天儿是越发暖和,地里栽种下秧苗也在夜风中摇曳出春时味道。许禾走在张放远前头,他低着头看眼脚尖,月色下有道浅浅影子,便是不打火把,两人也隐隐约约看见回家路。
“谁说都是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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