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睡。”
她还是忍不住侧过脸来,不放心地叮嘱他。
“嗯。”
少年眼睫眨动下,轻应声,而此间不甚明亮光线并未将他苍白面颊隐约浮现薄红照得分明。
他垂下眼睛,躲开她目光。
“娘子,”
他眼睛却是弯弯,连语气也是轻快,“你不生气吗?”
“你跟说对不起,说你错。”
她哽咽着说。
“对不起。”
上面声音在这底下几乎不可闻,这里水波不再涌动,周遭安静得可怕,少年靠在小姑娘肩头,气息极浅。
她时不时地探指导他鼻间,感受到他呼吸她才会有片刻放心,可他始终不说话,她又怕他睡去,便又忍不住唤他:“缈缈?”
“嗯。”
少年嗓音极轻,虚弱温软,已经在尽力地回应她。
有时候他反应慢些,她便就用冰凉手指来捧他脸,这时他只要睁开眼,抬起头,就能看见她那双眼睛里映着他模糊道阴影。
心慌张地去擦他唇边血迹,却被他抓住手腕,两颗铃铛碰在起,清脆声音好似令他变得更清醒些。
“你不该跟来。”
他轻轻地喘息,双眼睛变得迷离又朦胧,“你不来,就不会害怕。”
如果她不害怕,也许就不会离开。
“不来话,就是你个人在这儿。”戚寸心抹把眼泪,声音仍有几分细微哽咽。
他竟也真那乖,双眼睛只望着她脸,认真地说,“错。”
她愣下,看他会儿,她吸吸鼻子,撇过脸,“原谅你。”
可是这刻,
鲛珠华光在她身上,映照她漂亮明净面庞。
她面上再无面纱遮掩,少年望着她,也不知何时,他目光慢慢地落在她嘴唇。
只是他,只有他。
也许是望见他越发苍白面庞,她抿紧嘴唇,又开始抽泣。
好像只小动物,连哭也哭得小声。
她下抱紧他,两人衣衫都已湿透,即便是这样相拥着,也分毫不能汲取到对方丝温暖。
可她还是将他抱得紧紧。
“你如果真不想来,你有很多办法,就像在缇阳样将锁起来,不是吗?”
就如同在他离开东陵那日留下钩霜来将自己所有伪装都撕裂给她看般,他要提醒她,他从来都是这样人,他也永远不可能从这样泥潭里抽身。
所以,她也不能。
可是他闻声,迟钝地抬起眼睛打量她脸,她哭得满脸是泪,双眼睛水雾潮湿,他隔好久,开口时嗓音尽透迷惘:“你真好奇怪。”
明明最脆弱是她,最可怜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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