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寸
少年仿佛有些不太清醒，他迷迷糊糊
，连眼睛也有点难睁开，可是听到她哽咽声音，他反应
好
会儿，才挣扎着半睁起眼睛。
她脸色苍白，嘴唇也冻得没血色，浑身都湿漉漉，眼眶也是红，看起来惊惶又无助。
“娘子。”
他忽而轻声唤。
“
还没死。”他冰凉指腹轻触她薄薄眼皮，提醒她。
“缈缈！”
戚寸心眼见他剑尖抵地，踉跄着将要摔倒，便立即直起身去扶住他。
膝盖被嶙峋巨石硌得生疼，她却顾不那许多，她身体僵硬发冷，也没有多少力气，没扶住他。
而他倒在她身上，下巴抵在她肩头刹那，气海汹涌内力流窜，致使他瞬间吐血。
戚寸心方才落下来时他只顾看她，有片刻分神，随后他便生生受狄峰掌。
时看清那投入底下漆黑洞穴光影，也看清他殷红衣袖，那只苍白手指间有殷红鲜血不断滴落。
滴答，滴答。
温热潮湿血珠落在她脸颊。
她重重坠入冰冷水中前，最后眼便是在那地砖合上前，毫不犹豫朝她而来道殷红身影。
所有光线消失，她口鼻淹没在水里时，恍惚听闻他坠入水中声音。
“知道，”
她眼泪有点绷不住，颗颗地砸下来，“那会儿呢？那个不要脸家伙，竟然还在刀尖上淬毒！”
她鼻尖红红，哭着骂人模样有点好笑。
少年望着她，犹如在以往东陵某个踩碎蝉鸣夜里仰望夜幕低垂星子般，他忽然弯起眼睛，轻笑声。
可这笑便牵动胸口内息翻涌，他剧烈地咳嗽着，又吐血。
“缈缈你怎
？”
戚寸心慌忙扶着他坐起来，在借着被她放到旁鲛珠步摇散出光瞧见他唇畔血迹时，她霎更加慌乱。
她匆忙用衣袖擦去他唇边血，又去掀开他衣袖，正瞧见那道血淋淋伤口，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衣裳，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布兜，她只能摘面纱拧干水，替他简单地擦拭下伤口周围血迹，可是擦也没用，很快就有泛黑血再度流淌出来，她摸出锦帕来替他缠住伤口也很快被血染透。
狄峰那精钢棍锋刃上竟是淬毒。
“缈缈，怎办啊……”她急得眼圈儿都红。
水下波涛翻涌，少年抓住她手臂带着她破开波澜跃而起，同时纤薄剑刃深入水波之中，精准地截断水底大蛇扭动躯体。
戚寸心趴在石头上剧烈地咳嗽，又费力地在衣襟内找出来她鲛珠步摇，于是柔亮光芒刹那照见这石洞内阴冷潭水波。
蛇类嘶叫声音袭来，她却还未看清那大蛇脑袋，少年手中剑便已将它重新按入水底。
这潭水逐渐被殷红血液染红，水波之下再无剧烈动静，少年破水而出，满身水气地落在她面前。
她跪坐在巨石上，手捧鲛珠，而那犹如月辉般冷淡华光照见他苍白，沾血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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