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缈缈,”
她替她涂好药,松开手,坐在廊椅上想起那会儿戚氏对她说话,她有些失落地抬头,“也许回不去。”
“为什?”他在她身边坐下来。
戚寸心憋肚子事,这会
戚寸心匆匆跑过去,才见他手背已经烫红。
她忙去打凉水来,浸帕子敷在他手背上,“你这又折腾这些做什?”
她声音有气无力,带几分无奈疲惫。
“想煮南黎茶汤给你喝。”少年或许是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好,他声音低些,有些怯生生,“可是好像这里汤瓶和南黎不太样。”
戚寸心动作顿,想起自己昨夜同他说过起,她原本也是南黎人,只是她很小时候就来北魏,也不知道南边是什样子。
她,她张张嘴,又没吭声。
“这件事就这定,寸心,哥哥嫂子在天上,怕是也盼着你早些找个依靠才好,是你姑母,你便听吧。”
这多年来,她向是将戚寸心当做自己亲生女儿教养,她兀自敲定这件事,又软下些声音轻哄,“寸心,姑母也是盼着你过上好日子,不要像,这辈子漂泊无依,能有个什?”
戚寸心低着头好会儿,才轻声道,“姑母,听说春萍死。”
戚氏闻言,倒也神色如常,仿佛她早料到春萍会是这般凄惨收场,她瞥眼身后丫鬟,凑近戚寸心些,压低声音道,“府尊喜怒无常,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所以让你早些出府成亲,也是为你好。”
她不由抬头看他脸。
是因为这个,他才要煮南黎茶汤给她喝?
“要是能有机会,”戚寸心用竹片挖药膏涂到他手背,“想自己回去,喝南黎茶汤,吃南黎饭,看看南黎到底是什样子。”
谢缈目光停在她乌黑发髻,双眼瞳里清辉淡淡,语气变得散漫些,“南黎有什好?”
但心里装着事戚寸心却没察觉,只是道,“爹埋在南黎澧阳。”
葛家原是东陵富户,葛府尊是葛家嫡子,他少年时葛府有个丫鬟爬他父亲床,此后好多年他母亲失宠,连带他这个嫡子也暗地里被那丫鬟出身姨娘使好多次绊子,也是那些事令他成个面上不显,内里,bao虐性子,像春萍那样起歪心思,想被收房原也有好些个,无例外都被葛府尊折磨死。
春萍来府里没多久,内院里也没人敢议论过往事,她自是什也不知晓,还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却不知自己死期将至。
回去路上,戚寸心想起那日刘管家站在旁,冷眼瞧着那春萍对她二人颐指气使,并不阻拦,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那不是纵容,是给只将要被碾死蚂蚁最后晚餐。
后颈被冷汗湿透,戚寸心回到拱月桥后面院子里时还有些魂不守舍。
廊上传来杯盏碎裂脆声将她唤回神,她抬首,便见廊上散些碎瓷片,那少年盯着自己手背,迷茫地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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