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抬眼，凝视她
笑脸。
星罗观众人在大门处恭敬地等待许久，待得公主车驾停稳，他们立即伏跪下去。
“公主，请入观。”
凌霜大真人由抟云撑着伞，走到车驾前相迎。
商绒被拂柳扶着从车上下来，立即有女道士上前来撑伞。
商绒停步，她回头看见荣王妃，她永远是那
孤清冷傲人，立在那里便如寒梅
般凛冽。
“母亲，
走
。”
商绒压下眼眶热意，回头迎向那片潇潇风雨。
迟。
太迟。
“明月……”
荣王妃嘴唇微动，抚平她衣袖褶皱，对上她目光。
她这个女儿，自小便将心事藏得很好，少有向她袒露时候。
她们母女之间从开始就铸着道高墙，她从来不会温声细语，而商绒亦难向她敞开心扉。
她也没有意识到不知何时，自己这个常会进宫看望女儿母亲，竟不如被困在荣王府中不得而出荣王解她。
可此刻她看着商绒脸，才惊觉自己竟从不知如何做个温柔母亲。
她有心弥补，可张张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
“你衣袖有些乱。”
荣王妃伸手替她整理衣装，见商绒不说话，却也没拒绝，她心中不由松口气。
她待商绒，从未像此刻这般小心过。
雨势有些大，观中圆台上香火点不燃，道士们忙着以油布遮盖，而商绒则被众人簇拥着请去楼阁之上暂且休息。
雨水拍打在栏杆上，商绒头上莲花金冠很重，她后颈隐隐有些疼，却仍只能端端正正地坐着，双眼却忍不住在底下搜寻。
底下那多人，可她没看见梦
淳圣帝因阴雨而卧病在床，不能出宫前往星罗观，故而禁军与凌霄卫便只护送明月公主车驾出宫。
这是自她回来后第次出宫。
御街两旁百姓冒雨跪拜，口中大呼“明月公主福寿安康”，这般震天之声比淋漓雨还要响亮。
“公主安心，今日必然顺利。”
拂柳与她道坐在车中，也许是见她始终蹙着眉，便含笑出声。
“神碧，待她好些吧，否则说不定哪日你便要失去这个女儿，你别再……伤她心。”
荣王妃想起荣王今晨与她说话，她忍不住看向商绒手腕，玉镯挡住，可她记得那夜自己亲眼看过伤疤：“往后……”
她才试探般地开口，那道门倏尔开，有女道士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时辰到，荣王妃看着商绒被众人簇拥着往门外去：“明月。”
“往后会。”
她说。
“母亲。”
商绒忽然唤她。
“嗯？”荣王妃轻应声。
“知道您与父王不易，知道皇伯父直忌惮父王，他不准与父王亲近，留着父王性命却逼着他做他最不喜欢道士。”
商绒看着她：“父王身不由己，您也身不由己，这些其实都明白，而所求也并不多，若您从前也如今日这般，愿意与多亲近些，愿意与好好说说话，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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