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妃掩下心头那点失落,她放下手,“今日也不是来找你不痛快,只是想与你好好说说话。”
这些日子以来她时常会想起纯灵宫那夜,她只要想起商绒腕上那道疤,想起那夜商绒对她说“不需要”,她便寝食难安。
荣王妃也想与她好好说话,语气轻柔些,像个平凡人家母亲那般,
荣王妃身后没有女婢跟进来,那道门合上,这室内静谧无声,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
“您来做什?”
商绒终于开口。
“今日是你生辰,理应入宫来为你梳妆。”荣王妃说着,打量她起她衣冠整齐模样,“但似乎还是来得迟。”
“母妃以往没做过这些事,今日又是何必。”
抱着双膝蜷缩在榻上不知多久,天还未亮,那些女道士便进门来伺候她洗漱。
换上缠鹤纹银雪缎衫裙,金质莲花头冠有些重,莲花瓣上坠宝珠晶莹剔透,微微颤动。
女道士在她额间点道水滴状红印,随即众人便都在她身前跪拜:“公主生辰吉乐,福寿安康!”
“先出去吧。”
商绒朝她们抬手。
以往宫宴别哥哥姐姐都不愿与说话,只有你与在处,直记得。”
商息琼不知她将小时候事记得这样认真,他面上神情复杂许多,半晌苦笑:“明月,你其实不必记得那些事,那时候,不过是觉得你比可怜罢。”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商绒从不觉得“可怜”这两个字有多刺耳,她说:“你帮过,回荣王府那天在街上见到你,你还买风车哄。”
她越说,商息琼越有些无地自容。
商绒垂下眼睛。
荣王妃见惯她乖顺柔弱模样,少有听她这般说话时候,但此时,荣王妃并没有丝毫恼怒,她神情平静地走到商绒面前。
伸手轻抚她乌黑发鬓:“明月十六岁,长大。”
商绒后退步,躲开她手。
“知你怨,但明月,没有办法。”
拂柳立即领着众人出去,合拢门。
商绒这身衣裳厚重,她提着裙摆入内室,找条丝缎来将那黄金匣子,鲁班锁以及《丹神玄都经》裹在里头,又脱下自己身上两件外衫,将裹在丝缎里东西系在自己腰间。
黄金匣子并不大,鲁班锁就更小,她缠在腰后,又将两件外衫穿上,从铜镜里看是看不出来什异样。
商绒听见外头有开门声音,她立即掀帘走出去。
竟是荣王妃。
这宫中哪容得下这般纯粹情谊,他帮她伴她,不过是想借此讨好父皇罢,可她却偏偏……
“明月,走。”
他怕失态,只说这样句,便转身挪着缓慢步子离开。
商绒看着他清瘦背影消失在门口,她才将怀中盒子打开,红色锦缎上放着条极精致璎珞。
暮色四合,商绒依旧没有等到梦石,她心中惴惴难安,夜半又梦到那些死去采露宫娥,她惊醒后便再难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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