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近在咫尺张脸,眉眼漂亮得不像话,他纤长眼睫底下,那颗小痣透着分冷感。
“哦。”
他淡应声,却又好整以暇,循循善诱:“那你该如何唤?”
阴雨天,雾连绵。
隐秘山石缝隙中,商绒懵懂地望着他片刻,被少年眼中神采弄得心乱如麻,她脸颊隐隐发烫,不知是意会些什,垂着眼睛躲开他目光,结结巴巴地说:“那是要成亲,可,可是不能成亲……”
他看眼山石外朦胧烟雨。
商绒见他将旁藤编兜子拿起来,那根竹竿被他藏在山石缝隙里,她再往眼柳树旁水面。
只有两条鱼,她是不是得不到他礼物?
“这两条鱼很肥,勉强可抵四条,”
少年仿佛洞悉她心中所想般,他泠泠嗓音裹在这片绵密细雨里,“剩下六条,你可以用别来抵。”
“知道。”
商绒低声应。
“你皇伯父也会知道,不怕吗?”他问。
“曾经不愿学,不愿接受,在证心楼里都已领受过,道经千卷已熟记于心,对来说,那些已经不是要拼命才能记得住东西,皇伯父若要罚,那就罚好,”商绒鬓发湿润地贴在耳侧,“是你与说,他们既认定是大燕祥瑞,那即便不听话,也没有人敢轻易伤。”
她已不是过去那个孩童。
即转身跑到桥下去。
芦花里,商息琼抬头望向她。
“明月,多谢。”
他喉间微动。
“你为什要到这里来?在自己宫里总比在这里安全。”商绒将他从浅水里拉出来。
折竹愣住。
他原本是因她那声“息琼哥哥”而耿耿于怀,又思及自己也年长她岁,却未料她此刻心中所想,与他心思南辕北辙。
成亲女子,要唤自己丈夫作什?
折竹只想,就耳热。
他匆忙撇过脸去,迎向潮湿水气,轻哼声:“你皇伯父还不准你吃往
“什?”
商绒对上他漆黑眼眸。
折竹微微俯身,用衣袖擦擦她被雨水沾湿脸:“商息琼年长你几岁?你那唤他。”
“九岁。”
商绒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却还是乖乖地答。
无论是已逝薛淡霜,还是如今站在她面前这个少年,他们想要告诉她,便是这样个道理。
“对吗折竹?”
她期盼地望他。
雾气浮动,雨声沙沙,折竹无声审视她那张不沾烟火明净面庞,他唇角微弯:“嗯。”
“走吧。”
“这里是蕴宜离世地方。”
商息琼从桥下出来,衣袍滴答着泥水,他在朦胧雨雾里仰望那座摘星台:“不能去她灵堂,便只好在此送她走。”
商绒目送商息琼离开后,便往假山里钻,湿润滴水柳枝摇晃,山石缝中躲雨黑衣少年并未被雨水沾湿寸衣袂。
“方才那道士定以为是你在这里祭奠亡灵,”
折竹抱臂,倚靠在山石上,“说不定,他还会告诉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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