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俯身:“不知公主在此,贫道等人不敢打扰。”
雨雾缭绕,商绒静看着抟云带着那众道士顺着石径上去,她直紧绷脊背松懈些,随
其他正欲往假山那边去道士闻声,便也都回转身来,陆陆续续地跪下。
“你们在这里做什?”
商绒藏在宽袖间手掌已被汗湿,但声线却还算镇定。
“回禀公主,贫道奉命取水灌太平缸。”
抟云恭敬地答,但他眼风扫,似乎在桥下发现点未灭火光,他怔,立即抬首:“公主您难道在此……”
她眼见那些人要顺着假山石径下来,便有些着急:“折竹,你快放开。”
点滴雨珠砸下来,黑衣少年隐在片半暗不明阴影里,他认真凝视她脸,指节松。
他静默地看着她提裙跑向那石桥底下背影,柳枝婆娑,小雨变得绵密起来,他唇角微翘。
目光再落在那些道士身上,神情幽冷片。
商息琼在桥下暗自垂泪,却听阵步履声,他当即转过脸,正见那身烟青罗裙,梳着乌黑发辫姑娘弯腰进来。
私自祭奠亡灵。”
这座禁宫经受过太多血腥洗礼,皇权每次更迭,也不知多少性命葬送于此,而淳圣帝登基前夕更是如此。
折竹轻睨那藏在桥下商息琼:“如此说来,他这做,岂不是正好违背你皇伯父旨意?”
他已敏锐地觉察出点什。
果然,下瞬,杂乱脚步声在上方临近。
他话还未尽,却听商绒道:“昨夜下整夜雨,怎太平缸还没有满吗?”
“摘星台上少水,缸里水今晨拿来应急,贫道不敢让太平缸空着,这便忙带人再来取水。”
抟云说道。
“又下雨,你们还取水吗?”绵绵细雨落在商绒发上,她目光扫过抟云身后那些提桶道士。
抟云见她没有要走意思,而那桥下火光湮灭,他心中思虑番,也不敢对公主不敬,便想着等大真人入宫来。
“……明月?”商息琼惊愕地唤。
情势紧迫,商绒不欲与他解释,探足压灭碎石堆上火焰,未烧干净纸钱浸入水中,她将他推到那片芦花遮掩住浅水里,匆匆道:“息琼哥哥,你别说话。”
话音才落,她转过身去,那群身着蓝灰道袍道士正好找下来,却还没发现桥底有人。
商绒怕他们发现折竹,立即走出去。
为首道士抟云听到动静转头,才看清那女子脸,他便吃惊,立即跪下去:“明月公主。”
那朝阳将出未出,天色尚未变得明亮,乌云便又笼罩而来,闷雷声响,掩去诸多声息,但商绒也听到那些脚步声。
“你要做什?”
折竹洞悉她举动,准确地攥住她手腕。
“折竹,皇伯父本就对息琼哥哥不满,如今他没有母后,又没有亲妹,若再惹怒皇伯父,恐将惹来祸端。”
商绒望着他,轻声道:“他并不像其他哥哥姐姐那样疏远,欺负,他是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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