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朕却觉得,笔法虽纯熟,却比不得朕明月落笔生动,”淳圣帝在那画墙前踱步,最终停在商绒那幅年前所作幅红枫图面前,他回过头来,大约是时兴起,便朝商绒招手,“明月,你已见过外面山川,想必如今心中应该诸景皆备,不若画上幅,让他们瞧瞧?”
能在御案上作画,只怕除陛下,便只有这位明月公主。
敬阳侯不敢去擦额头冷汗,更不敢多瞧在御案后提笔公主,时间,殿内只有淳圣帝与贺仲亭在旁说话。
商绒不知自己该画些什,她望眼殿外越来越暗天色,心里惦念着折竹是否已经归来,她心中郁郁,难以摆脱眼前切。
雪白宣纸上铺开颜色,贺星锦静默地看着那笔又笔落下,逐渐勾勒出棵参天树来,
“赵卿这是做什?起来回话。”
淳圣帝看也没看他。
“是……”
敬阳侯冷汗涔涔,缓缓起身。
“朕不过是怜惜知敏之才,想让你劝他早日回来,”淳圣帝面色平静许多,“何苦为桩亲事而意志消沉。”
那位小公主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鬓边步摇晃也不晃。
“敬阳侯,贺卿,你们快来瞧瞧,这幅山景图如何?”淳圣帝将两位臣子招来身边。
“奇绝。”
敬阳侯捋须观,点点头,称赞道:“这笔法纯熟,行云流水,实在是不可多得。”
“是?”
知朕用心,更不知防患于未然,斩草要除根道理。”
商绒垂着眼帘,喉咙发紧。
淳圣帝在等她,等她承认他旨意,可殿中寂寂,好会儿,他也没等到她开口说话,他神情微沉,但见她郁郁寡欢眉眼,他苛责话语哽在喉间半晌,与她对峙。
“陛下,贺大人与小贺大人,还有敬阳侯已在殿外候着。”
宦官德宝进殿便察觉到气氛不对,但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躬身上前禀报。
“是,臣谨记。”
敬阳侯垂首低声应。
“贺卿以为这画如何?”淳圣帝不再继续之前话头,转而去问旁贺仲亭。
“确极妙。”
贺仲亭恭谨地答。
淳圣帝眼底带笑,却道:“比之你儿知敏如何?朕听闻,他在山水上画工极好,诗文也不错,朕原还有意让他入朝。”
此话出,殿内方才还柔如春水气氛顷刻结冰。
敬阳侯脸颊肌肉微微抽动,他立即俯身跪下去:“陛下,犬子任性,皆因臣这个做父亲管教不严……”
商绒看着,那佝偻身形伏趴在帝王脚边敬阳侯,便是赵絮英父亲。
帝王心思向来阴情难测,谁也不知他此时究竟是怒是喜。
“让他们进来。”
淳圣帝开口。
贺仲亭父子两人与敬阳侯进殿,便瞧见那位明月公主,敬阳侯神情滞,随即与贺仲亭父子道跪下:“臣,拜见陛下,拜见明月公主。”
商绒有些恍惚,听见声音也没抬头。
贺星锦听见淳圣帝唤他们起身,他站起来瞬间,不经意般瞥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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