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影摇晃着，拉长
两个人
影子。
商绒在他怀中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漆黑漂亮眸子，她想对他笑，却又不知怎
才算是笑。
她说：“
也过得很好。”
黑衣少年无声审视她消瘦脸。
这
瞬，商绒仿佛因他声音而找到梦境与现实界限，她不顾他浑身湿透，扑进他怀里。
她像个小孩样哭，起初还抿紧嘴唇忍着，后来就忍不住呜咽出声。
折竹不说话，却已能十分轻柔地轻抚她脑袋，即便她将他抱得再紧，也许已弄破他布满伤口后背，他也点儿都不在乎。
鹤紫在旁熟睡，夜雨落满窗。
她坐起身，却听吱吱呀呀地响，这次，真是风，帘子也被那阵风吹开，摇曳如粼波。
昏黄灯影照见只指节苍白手撑在窗棂，商绒吃惊，正欲唤鹤紫，却见忽然被闪电照彻窗外，是少年湿润眉眼。
幻梦般，淋漓雨声急促而盛大，那黑衣少年轻盈地落入窗内，被雨水浸湿发尾与袍角都在滴答着水珠。
他脸苍白又俊俏，如同只从海水里出来，方才幻化成人形海妖。
他步履几乎没有声音，被吹开帘子眼看便要落下掩去他身形，商绒唯恐这是再见不到他场梦，便掀开被子要下床。
对何人何事如此迫切难待，她不忍看这小公主低垂眼眉又变得安安静静，便连忙应她。
商绒闻声，又认真地去观满窗夜雨。
若她拥有整片竹林，在这里每日看上看，是不是也算见过他？
夜渐深，鹤紫服侍公主沐浴，换上身单薄雪白寝衣，便铺好床，请公主睡下。
而她则照旧在旁小榻上浅眠。
商绒哭很久。
“你过得好吗？”
她抽噎着，却不知自己紧抱着他双手沾满不是他身上湿润雨水，而是他血。
“好。”
折竹与她相拥，轻声道：“你呢？”
但她脚还未落在地面，却见他掀开帘子进来，随即双指在躺在小榻上鹤紫颈间点，方才被响声惊动就要睁眼鹤紫顷刻又陷入昏睡。
潮湿雨夜，少年临近她榻前，带着混合竹叶清香水气。
“折竹？”
商绒仰望他，不敢置信般，喃喃。
“嗯。”
雨夜淅沥嘈杂，商绒原本便睡不好，每夜她都要花费许久时间去煎熬，才能睡上会儿。
今夜，也没有什不样。
她伴着盏孤灯睁着眼也不知过多久，忽听寝殿靠后那扇窗传来细微声响。
是鹤紫没有关好窗？
但再听那声音，又并非像是被风吹出拍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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