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定能。”鹤紫这半月来,从未见公主
在南巡前,住在这宫中十几年,她从未留意过自己殿外原来还有几根竹。
“鹤紫。”
她忽然开口。
直守在旁鹤紫忙应声:“公主,奴婢在。”
“这里,想要整片竹林。”
漆黑内殿里,鹤紫靠做在床边打瞌睡,自公主割腕后,她便恨不能时时守在公主身边,寸步不离。
夏夜炎热,商绒身上只盖着张薄被。
“要让你在这里也可以自由自在。”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梦石话,双眼盯着那片映有暖黄灯火窗纱。
玉京酷热持续半月,梦石作为方才归来皇子,本有许多事要做,却仍不忘每日都来纯灵宫中探望商绒。
竹声线低靡:“虽是些墙头草,可也都是人精,梦石,你既然敢回去,就要想想,该用什办法才能让那些人听话。”
梦石才要提桶出门之际,却又听那少年道:“她既与你原原本本地交代你身世,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她父亲荣王正是当年害死你母亲人。”
“皇权争斗,原本如此。”
梦石没回头,“若说不怨,那便对不住母亲,但簌簌何其无辜,不会将上辈恩怨算计到她头上。”
“但愿你记得你今日所言。”
雨珠沾湿商绒白皙纤细手指。
鹤紫疑惑,不知公主为何忽然要什竹林,但她仍旧温声说:“公主想要,奴婢便寻人为公主移栽。”
商绒轻轻地“嗯”声,又不说话。
“能快些吗?”
好会儿,她又说。
每日午时餐,总是梦石提着食盒过来与她道吃,谁也不知他是在偷偷给她带荤食。
淳圣帝也乐得他们二人如此亲近,又知商绒自回来后便断断续续地病着,故而这半月内,他也并不准凌霜大真人往纯灵宫送青词道经来让她抄写。
今夜玉京难得下起雨来,消去几分白日里暑气。
商绒在窗前坐着,下巴枕着放在窗棂手臂,听着清脆滴答雨声,去望那倚靠山石几根零星竹子。
清清幽幽,挺拔傲直。
少年望向他,声音极轻:“否则,定杀你。”
明明他还年少,但梦石却早已领略过他心计与手段,愚钝之辈才愿与他为敌,何况……梦石此时回过神来,再度看向面前商绒,他忽然道:
“簌簌,知道在你心中这里点也不好,你知不愿拘束,所以才甘愿为留条后路,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不知自己身世,无法改变任何想改变事,故而只能顺其自然,但如今却不样,并非是单纯为你来到这里,所以你不必因此而难过。”
“你曾问,漂泊多年哪里才算是根,哪里又是杳杳根,”梦石说着,见她抬起眼来,便对她笑笑,“如今要告诉你,要让玉京成为根,要让这里成为杳杳根,让你,在这里也可以自由自在。”
天色暗下来,殿外片灯影鳞次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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