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避
人已经死光
。”
折竹牵来昨夜绑在草棚下马，冷淡抬眸，朝她伸来
只手。
雪花穿梭他指间缝隙，偶尔几粒消融在他收束衣袖护腕，商绒盯着他指节，片刻后握住他冰凉手，被他扶上马。
马蹄裹雪，声音并不清晰，少年牵着马慢慢悠悠地走出长巷，此时天色还未亮透，街上行人甚少，但忙于生计摊贩已经在街边摆好摊子。
商绒身披镶兔毛边披风在马上只顾拉拽自己摇摇欲坠兜帽，俄而马停，她下侧过脸来抬眼正见那蒸笼冒着热气儿食摊。
“你如何帮？难不成你愿意回去替偷书？”
少年轻声笑。
“不用回去。”
她认真地说，“折竹，前两卷都记得。”
折竹闻言，蓦地抬眼。
面上没多少表情，将那东西覆在她脸上，指腹寸，寸地按下去。
面具不能阻隔他指腹温度，商绒后背抵着窗棂，身体本能地僵硬许多，却也躲无可躲，只能任由窗外寒风吹得她耳廓发红。
“星罗观到底有什
不好，竟逼得你冒险外逃？”他眼睛半垂着，认真地将面具点点地替她粘上。
商绒张张嘴，可此时此间，淡青发灰天光映照于少年这样张离她很近面庞，他眼睛里有点光斑清亮，犹如星子在水面浮动。
她不想说话，却也不是因为旁什，只是忽然间，她有些羞于再说谎。
热雾里，黑衣少年侧脸朦胧，他随手将粒碎银扔给摊贩，捏着那油纸袋回过头来便利落地翻身上马。
商绒只听身后纸袋响，随即就有小块热腾腾米糕塞进她嘴
商绒坐直身体，拂开耳边浅发，“自小抄写青词道经，这两卷也是常抄，你若要，便能默给你。”
室内时只有炭火发出细微声响，折竹看着她此时这张脸，卧蚕痕迹稍深：“好啊。”
再换张面具便走不得这客栈正门，商绒被少年抱着从窗棂跃而下，落在这片积雪后巷。
“你不用粘这个吗？”
商绒落地站稳，触摸脸上面具发现它光滑平整，没有丝褶痕，已不像昨日刻意捏造风霜那张。
而她沉默以对，并未令少年有丝毫不快，他执来只黛笔，在这个心事重重，神情忧愁姑娘眉间饶有兴致地描画。
“那现在，你告诉，这三卷书是否在凌霜大真人手里？”
他声音这样近，而商绒呼吸间，是他身上若有似无竹叶淡香，她碍于他直在她脸上勾描，始终僵硬着身体没动，只说：“前两卷在他手里，但《丹神玄都经》在宫中，听说陛下手不释卷，秘密私藏。”
眉毛有点微微痒，但少年手已顿住，她睫毛眨动下，望着他脸，却并不能窥见半分他此时心绪。
商绒看他坐直身体扔黛笔在旁拿来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去指间痕迹，她想想，还是轻声道，“虽不知你要那三卷书做什，但这件事确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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