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少年在盆中净
手，随即修长
指节捏起那张薄薄，犹如纸张
般面具来，他
“至少你知道它们在哪儿。”
折竹目光仍旧停驻于她脸，他声线淡薄，“你不食荤腥，且衣裙内衬纹鹤缠银，在大燕，鹤纹非寻常人可用，而昨日在镇中追捕你也并非是地方卫所人，他们是玉京兵马，对吗？”
少年言辞逼人，商绒心绪烦乱。
原来在山中小院，他扯来她衣袖截布料包扎伤口时，便注意到她衣袖内衬缠银鹤纹。
“你出现在渔梁河当日，正是微服皇帝在官道遇袭时候。”折竹却仍没有要罢休意思，他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轻微抖动眼睫，“缠银鹤纹只有三种人敢用，你究竟是凌霜大真人门下还是……”
“蜀青。”
商绒也不知蜀青是什
地方，她有会儿没吱声，但很快她又抬起眼睛，“你为什帮
？”
这是商绒昨日到入睡时都在想事。
她不能明白，明明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什良善之辈，却为何愿意对她施以援手。
折竹闻声，擦拭剑刃动作顿，刃上薄光粼粼，映照他似笑非笑神情，“自然是想让你帮忙。”
干水珠，如同沾露芙蕖。
折竹无声移开视线，随手将穗子扔入面前炭盆里，也不知它到底沾着多少人血，商绒走上前听到它在炭盆中被烧得发出细微滋滋声响，好像经年累月附着其上旧魂灵在呜咽嚎啕。
“把药喝。”折竹轻抬下颌。
商绒随之看向桌上药碗，热雾缭绕，在旁还有只木盒，其中是张极薄“脸皮”。
原来这满屋子苦味是他在制作这面具，以及——替她煎药。
在他后半句呼之欲出刹那，商绒忙打断他，“是大真人门下弟子！”
“随圣驾南巡星罗观女弟子？”
折竹眼底笑意渐浓。
当世能用缠银鹤纹，除却淳圣帝最为宠信凌霜大真人及其建于玉京星罗观中弟子可用以外，还有天子最信任凌霄卫，以及——宫中贵人。
她抿着唇不说话，只轻轻点头。
帮忙？
商绒不解，“能帮你什？”
“当今道家有三卷书最难得，”折竹将软剑重新缠在腰间，穗子微微晃，“为细草真人《太清集》，二为收录百年前十名士亲笔孤本《青霓书》，三为前朝天枢山人《丹神玄都经》。”
“你想要这三卷书？”
商绒眼里浮出丝愕然，很快，她又垂下眼睫躲闪起少年目光，“你难道以为，可以替你找来这三卷书？”
商绒轻应声，随即端起药碗，时有汤匙碰撞碗壁发出清晰声响。
她忍着苦喝光药，回身将小碗放在桌上，再回头，便见少年双指勾着剑柄，道竹绿穗子随风而动。
他给自己换个崭新剑穗。
窗棂涌入光线不甚清明，少年面容半掩于片阴影里，神情疏淡，“今日们便离开这里。”
“去哪儿？”商绒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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