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不知已扶着受伤少年走多久,薄底绣鞋本就磨破,此时又浸雪,她走每步都冷到麻木。
那屋子里除满柜子粗布旧衣,也有几双女子布鞋,只是大不少,她穿上根本不好走,只好又换回自己鞋。
日头在天边越发浑圆泛金,他们好不容易下山,折竹却忽然毫无预兆地倒下去,商绒想扶他没扶住,块儿摔在雪地里。
这动静引来山道上赶牛车路过白发老翁注意,他探着头在不远处张望着,喊声:“女娃娃,这是怎?”
“伯伯,请您帮帮忙!”商绒没办法将折竹扶起来,她闻声回头,便焦急地喊。
商绒诧异地大睁起眼睛,抬头则发现那片柔光润泽雪缎已被他裹上伤口,隐约沾血。
她触摸自己破损衣袖,不知所措,这是她很喜欢套衫裙,如今却……
折竹抬眼,发现她不说话,只是抿着唇盯着他,看起来点儿也不高兴。
“若你是出逃,你走时装扮定被人熟记于心,难道你想下山就被找到?”他将竹榻上衣袍拿起来也抖抖,灰尘在晨光里颗粒分明,他眉眼隽秀疏淡。
商绒怔,随即她摇摇头,说,“不想。”
那那瓶止血药再打开来,拉过他手腕,这回她手没有再抖,细细药粉抖落在他伤口上。
少年垂眼等她替自己上完药便要挣脱她手,却被她收紧手指握得更紧点,她忽然低下头,乌黑长发在光里犹如丝缎。
轻轻,凉凉风吹过他臂上狰狞伤口。
就那下,两下。
少年眼睫抖动下,他惊愕到忘反应。
牛车在堆满积雪泥泞山道上晃晃悠悠,商绒从未坐过这样奇怪车,她拘谨又害怕地扶着木板侧,跪坐着动也不敢动。
大黄牛尾巴摇晃,在她走神时下打在她胳膊,她吓跳,险些掉下车去。
“姑娘可小心些。”赶车老翁回头来,方才净瞧见那昏迷少年长什样,没仔细瞧这姑娘,而他此时这细看,便着实吃惊。
这对儿少年少女,怎个个都跟那神仙托生似
她忽然就点儿也不好意思生气。
“那就换衣服。”
折竹没多少说话欲望,穿好外袍便迈着略微虚浮步子往外走。
商绒看他将门口死尸踢出去,随即靛蓝袍角于门槛晃,她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回头看向柜子里积灰衣裳,她苦恼地皱起眉。
山间风凛冽发寒,吹得人耳廓发疼。
“这衣裳又脏又粗糙,你伤口不包扎话,还会被它磨破。”商绒看眼放在竹榻上靛蓝衣袍,她松开他手腕,抬起头望着他说。
而折竹则半眯起眼审视她。
他什话也没说。
商绒正要再出声,却见他白皙修长手指忽然捏起她外衫衣袖,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得“刺啦”声,她衣袖转瞬被他撕扯下来不算长片。
“你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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