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益点头,“老师生前所愿,是推行新政为国为民,可先帝却只将新政当做弄权手段,不要那样,定记得老师未竟之志,绝不辜负老师,也绝不辜负孟相公。”
徐鹤雪清冷眉眼浮出极浅笑意,“你还记得们从前出游,在路上遇见饿死百姓,你哭得有多伤心吗?”
“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身无分文,栖身大钟寺蹭斋饭那夜,曾说过什话?”
“记得。”
多活十几年,却什重担也担负不起,你被凌迟时,救不你,老师被判斩首,亦护不住老师……徐子凌,你看,就是如此没用个人,”
赵益哭得不能自已,“也做不到像孟相公他们样去等,他们还可以熬,却很害怕,不知道什时候先帝就又要对心生厌弃,再拼命地留在云京,也抵不过天子怒,与其如此,还不如用这条命为你报仇……”
“要活,就只能在先帝面前遍又遍地辱你,可是不想,真不想……”
徐鹤雪看着他,“赵永庚,你是三十余岁人,又是大齐新君,万莫如此。”
可赵益眼泪就是收不住,“那夜你救,又为何不肯与相认?”
徐鹤雪与赵益相对而立,个容颜苍白,永远停留在他十九岁,个历经十多年世事磋磨,已是三十余岁形貌。
故友相对,恍如回到年少交游那段时光,二人齐声:
“心中为念农桑苦,耳里如闻饥冻声。争得大裘长万丈,与君都盖洛阳城。”
“就是怕你这样。”
徐鹤雪说。
“永庚,你为友,最知道你心性,也知道你不易,若不是这个世道,亦不愿你在如今这个位置上。”
徐鹤雪神情沉静,“可如今你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以往再是不愿担负东西,你如今,你也不得不担负。”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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