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与姜芍青穹都在灶房里忙,孟云献
“子凌也吃这些吗?”
姜芍压着些泪意,抬起脸来,不确定地问。
倪素与徐鹤雪相视眼,她对姜芍笑笑,“吃。”
“早知子凌在,该来做这顿饭才是,”姜芍用帕子擦擦脸,“这多年,子凌怕是忘手艺吧?”
徐鹤雪苍白面容上没有太多表情,甚至于他声线都是冷淡,但即便是如此,他说话也能使人感觉到分人温和,“是,许多年没有在您家中吃过饭,那时年幼,多亏您照拂。”
倪素将徐鹤雪拉到院子里来,在孟云献与姜芍面前站定,“义母义父,是他。”
“你回来?”
孟云献眼眶泛酸,他抬起手,想要触碰,却又停滞在半空。
徐鹤雪低首,“是,回来。”
“听见您声音,多谢您为收殓。”
来?快请坐!”
院子里张圆桌,上面已经摆好几道菜,青穹将炒时蔬放到桌上,孟云献正欲说话,却听灶房里动静却没有停。
他看着在搬椅子青穹,心中疑惑,“阿喜,你们请谁在灶房里忙?”
倪素才将篮子放到廊椅上,烟熏火燎灶房里走出来人,他身着淡青圆领袍,衣襟洁白,发乌而睫浓,正将自己挽起衣袖放下来,他身姿颀长又挺拔,在日光底下张面庞神清骨秀,“孟相公,夫人。”
青穹只见孟云献手中酒坛子与烧鹅倏尔下落,他立时伸出双手去,及时接住。
“这就去做道来给你吃。”
姜芍眼眶又热,起身挽袖。
“来帮您。”
倪素挽着她手,与她道往灶房里去。
今日重逢,没有人鬼殊途芥蒂,婆娑树影底下光斑漾漾,太阳照得人暖融融,故人相见,唯有温情。
“那算什收殓?连你尸骨都找不到,就是衣冠冢,也不能……”孟云献声音发颤,“迟十六年,若没有那断枪,子凌,们如何来脸面在你灵堂之上见你啊……”
“这些并不重要,若没有您,没有永庚,若你们不曾孤注掷地为,”徐鹤雪说着,握住身边女子手,“如今也没有这样机会返还阳世。”
“义父义母快别伤心,快来坐。”
倪素松开徐鹤雪,将孟云献与姜芍两个推到桌前坐着,她转过脸,“灶房里还有菜吗?”
“只有个汤,去端!”青穹将烧鹅油纸解开,才拿来几只杯子,听见倪素在问徐鹤雪,他便立时转身又往灶房里去。
姜芍也愣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
孟云献至今忆起那夜,还恍如身在梦中,十九岁少年提灯,身形淡薄得像雾,在他面前,向他施礼,请他放下。
而今,朗朗日光底下,少年依旧是十九岁模样,俯身作揖,清峻守礼。
孟云献看着他,发觉他身形竟不似那夜,五月底日光已见炽盛,落在他身上,却没有显出他身为鬼魅那分淡薄。
他情不自禁,不敢置信,“……子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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