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庚,做人不可以懦弱。”
“您若不在,还有谁会记得他们?”
嘉王撑在地上双手筋骨颤,他忘不掉老师落地头颅,也忘不那个人在雍州所受百三十六刀。
泪意乍涌。
“吃,吃……”
嘉王勉强支撑着身体走回去,拾捡碎瓷片中饭食,忍着心中阴霾与呕吐欲望,口口,他强逼自己咽下去。
嘉王喉咙发涩,“可是吃不下去,昔真,吃不下去……”
“您得吃。”
嘉王妃声音添分力道,“殿下,们如今还活着,就不要先自己断自己生路,无论娘娘如何待,官家又如何待你,们都要撑着。”
嘉王捂着嘴,眼睑浸湿。
“你好不好?”
“殿下。”
虚弱女声从里面传来,嘉王如梦初醒,他下起身,顾不得脚上伤口,踉跄着跑到那道门前。
内殿是上锁,他进不去,里面人也出不来。
“妾连累殿下。”
嘉王妃李昔真在里面说。
双眼睛半睁着,他神情恍惚,视线掠过苗景贞,掠过那些站在侧,神情冷漠又轻蔑宦官。
“你们……”
他颤着声音,“你们都想害。”
“殿下,没有人害您,”苗景贞想要扶起他,却被他激烈地推拒,他只好自己喝口水,“殿下您看,臣喝,没事。”
嘉王不说话,也不看他。
他跪坐在地,发髻散乱,身衣袍沾着脏污,拼命地往嘴里塞碎掉糕饼。
蓦地,他抬起头,透过朱红窗棂缝隙,他看见外面大雪纷扬,天地清白色。
又是冬,而师友俱去,唯他独活。
绵密针狠狠戳刺着他心口,耳畔倏尔响起道声音:
“他们给你吃剩东西就是在欺负你,这回不帮你,你自己揍他们。”
他问,“你还好不好啊昔真?”
“还活着呢。”
嘉王妃靠在软枕上,她断药,太医局没有官家或是娘娘允准,也没人来诊治。
“殿下,越是这个时候,你就越是要记着你老师,还有他。”
她咳嗽好阵,缓缓气息,说,“他们都在九泉之下看着您呢,您绝不可以自弃,您得吃饭,为他们,您也得吃。”
“没有,昔真……”
嘉王双手撑在门上,“没有……”
他身上没有什力气,没会儿身子滑下去,靠着门边。
“殿下,不要怕,这个时候,前头越是闹得厉害,饭食里就越是不可能有毒。”
“知道,”
苗景贞不是没听过钩吻案,他心知嘉王这是心病,被幽禁在此,他定寝食难安。
但眼下劝他用饭是不可能。
苗景贞只得起身,他想说些什,却又不能,那些宦官都在旁盯着,他只得令人给嘉王包扎脚上伤口,随后退出去。
殿门合拢,遮掩住大片日光。
嘉王呆呆地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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