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立时察觉到此事有异,她立即跟随人群朝城门处去。
此时城门紧闭,身着甲胄兵士分成两路立在两旁,路中有群被绑缚手脚女子,她们个个脸色惨白,哭叫着亲人名字。
漆黑箱笼堆放在她们旁边,更衬得她们是与这些箱笼中钱帛般货物。
“宋监军,且不论那胡人是如何越过咱们兵营,溺死在玛瑙湖,您今日送这些女人钱帛出去,只怕也不能平息那苏契勒王子怒火。”
魏家军统领魏德昌身戎装,略微瞧眼那些女人与箱笼,他眉头皱起来。
倪素用手指碰碰它尾巴,它下贴上来,围着她手指打转。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倪素今日觉得自己好许多,便下床梳发穿衣,雍州天干,她洗过脸便要用些香膏,否则脸会刺疼。
若在平时,青穹定早早地便过来,可今日却有些怪,倪素迟迟不见他们父子两个过来,心中顿觉不安,当即带上药篓,裹上面纱出门。
风沙吹得整个街道灰扑扑,倪素看见所有人几乎都在往城门那头跑,她不明所以,先去枯井边,见上面木板是被锁住,便知道青穹父子两个并不在家。
“不做什,只待在这里。”
他会等她醒来。
由着她牵住他衣袖,就这样满足自己心中隐秘点渴求,只是这样等待着她,他亦觉得很好。
他冷静嗓音令倪素心中安定,从云京到雍州这路,她只有在他回来后才真正睡得安心。
她眼睛合上,呼吸渐渐趋于平缓。
姓宋监军面沉如水,“还没问你魏统领罪,这两日驻守在胡杨林是你,这个胡人是丹丘驻扎在居涵关军队首领阿多冗,他死在咱们地界里,你不会不知道这其中后果,万
“玛瑙湖死个胡人!听说是个大官儿!胡人王子领着军队正在城外百里胡杨林中讨要说法……”
“什说法!听说那个姓宋监军要送钱帛和女人出去平息此事!”
“凭什要给他们!”
从倪素身边匆匆路过行人偶尔几句碎语落来她耳畔。
玛瑙湖就在雍州城门之外,距离桑丘不远,而雍州军在城外百里屯兵,个胡人,是如何越过军营,死在雍州城门之外?
徐鹤雪看着她脸,双膝痛几乎令他难以行走,这是他强渡恨水,折返阳世代价,土伯不会帮他太多,他亦不会贪求。
他手撑在床沿艰难起身,将放在桌案上伤药取来,沾在指腹,动作极轻地涂抹在倪素额头伤处。
她又瘦些,反而青穹被她照顾得胖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皮包骨。
徐鹤雪将她手心里擦伤也上药,便将药瓶搁在旁,在满室为他而明烛焰中,守在床沿枯坐,直到他身形再度维持不住,又散作莹白光,落入她臂弯药篓中。
倪素觉到天明,屋中灯烛燃尽,她睁眼便看见被自己揽在怀中药篓里莹白光团浮动,有时像猫,有时又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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