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底下有个老头声音咋咋呼呼,倪素看,是那躬着身内知,她猫着腰,看见蒋御史俯身捡起账册,她便催促徐鹤雪:“快们走!”
底下护院并不能看见徐鹤雪提在手中灯笼光,更不知道檐瓦上藏着人,徐鹤雪揽住倪素腰,借着树干跃,飞身而起。
两人轻飘飘地落在后巷里,徐鹤雪听见倪素打个喷嚏,便将身上氅衣取下,披在她身上。
厚重氅衣是烧过寒衣,并不能令她感觉到有多温暖,但倪素还是拢紧它,看见袖口“子凌”二字,她抬头,不经意目光相触。
两人几乎是同时移开目光。
蒋先明想起今日朝上种种,脸色有些发沉。
后腰有些难受,他喝口茶,索性起身,打算先去外头透口气。
书房门开,在檐上倪素便看见,她拉拉徐鹤雪衣袖,小声道:“他出来。”
书房里出来两个人,个微躬着身子,个站得笔直,正在檐廊底下活动腰身,倪素看便猜到谁才是蒋御史。
“你看不清,来。”
徐鹤雪抬眸,对上她目光。
此时月黑风高,确算得上是个好时候,倪素裹件披风,抱着徐鹤雪腰,头回这样直观地去看云京城夜。
他即便不用身为鬼魅术法,也能以绝好轻功躲开外面夤夜司亲从官,带着她悄无声息地踩踏瓦檐,缀夜而出。
夜风吹着他柔软发丝轻拂倪素脸颊,他怀抱冷得像块冰,倪素仰头望着他下颌,点也不敢看檐下。
蒋府有棵高大槐树,枝繁叶茂,他们栖身檐瓦之上,便被浓荫遮去大半身形。
徐鹤雪周身散着浅淡莹尘,更衬他身形如梦似幻,好似这夜里风若再吹得狠些,他身影便能如雾般淡去。
可是倪素看着,忽然就想让他再真实点,至少不要那幽幽淡淡,好像随时都要不见般。
出窄巷,倪素往四周望望,那多场秋雨下,天似乎就变得冷,食摊上热气儿更明显许多,她嗅闻到很香甜味道。
徐鹤
倪素说着便将徐鹤雪手中账册抽出,看准蒋御史在檐廊里没动,她便奋力将账册抛出。
徐鹤雪手中提着灯,但灯火微弱并不能令他看清底下情况,他只听见身边姑娘忽然倒吸口凉气,他便问:“怎?”
“……打到蒋御史脑袋。”
倪素讪讪。
“谁啊!来人!快来人!”
蒋先明在书房里坐许久,内知进门奉几回茶,又小心翼翼地劝道:“大人,夜深,您该休息。”
“奏疏还没写好,如何能休息?”蒋先明用簪子挠挠发痒后脑勺,长叹口气。
“大人您平日里哪回不是挥笔即成?怎这回犯难?”
内知心中怪异。
“不是犯难,是朝中得吴太师好处人多,官家让他们议论定罪,他们便往轻定,这如何使得?得好好写这奏疏,以免官家被他们三言两语蒙蔽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