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香，明烛，倪素在案前跪坐。
忽然有人走到她
身边，他步履声很轻，倪素垂着眼，看见
他犹如淡月般影
山风吹拂长林，枝叶沙沙作响。
在穿插着细碎光斑浓荫里，徐鹤雪安静地看着那名夤夜司副尉笨拙地安抚跪坐在地上姑娘。
从黄昏到夜暮，徐鹤雪看她悲痛之下也不忘亲手点起
盏灯笼，她怀抱着个骨灰罐，像个木偶样，只知道挪动着双腿往前走。
那团莹白，毛茸茸光直跟在她身边，而跟在几步开外，直与倪素保有距离周挺等人看不见她身侧有道孤魂在与她并肩。
“你们几个今晚守着，天亮再换人来上值。”
倪素几乎被这话刺，刺得她头脑发疼，半晌，她才颤声：“他是……活生生饿死？”
周挺沉默。
孟秋烈日招摇，倪素浑身却冷得彻骨，她顾不得周围人投来目光，像个游魂样，由周挺与手底下人帮着将她兄长尸首抬出，又在清幽无人城外河畔用场大火烧掉兄长尸首。
烈火吞噬着兄长尸体，她在旁看，终忍不住失声痛哭。
“小周大人，快去安抚下啊……”
不好在此时上奏官家，而你如今身上伤还没好，若再去登闻院受刑，只怕性命不保。”
周挺看着她苍白面容，“你且安心，此事还能查。”
“多谢小周大人。”
倪素有些恍惚。
“今日叫你来，还有事。”
到南槐街铺面，周挺看着倪素走进去，回头对手底下几名亲从官说道。
“是。”
几人点头，各自找隐蔽处去。
今日才打扫过屋舍被倪素弄得灯火通明，她将骨灰罐放到张香案后，案上有两个黑漆牌位。
那都是她今日坐在檐廊下，亲手刻名，亲手上金漆。
跟随周挺几名亲从官瞧着不远处哭得满脸是泪姑娘，小声与周挺说道。
周挺看着倪素，他坚毅下颌紧绷下，“
如何会安慰人？”
几名亲从官匆忙在自己怀里，袖子里找番，有个年轻亲从官挠头，说：“咱们几个又不是女人，也没个帕子，总不能拿身上汗巾给她擦眼泪吧？”
什
汗巾，周挺横他们眼，懒得再听他们几个说些什，他只是看着那个女子，冷静神情因她哀恸而有些波澜，他走到她身边去，片刺眼艳阳被他高大身形遮挡：“倪姑娘，此事夤夜司定不会放过，们也会继续派人保护你。”
倪素捂着脸，泪珠从指缝中垂落。
周挺又道：“们司中数名仵作具已验过你兄长尸体，之前不对你说，是夤夜司中有规矩，如今尸首上疑点具已查过，你可以将你兄长尸首带回去，入土为安。”
“那，验出什？”
倪素下抬眼，紧盯着他。
“你兄长身上虽有几处新旧外伤，但都不致命，唯有样，他生前，水米未进。”周挺被她这般目光盯着，不禁放轻些声音。
水米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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