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娘子用帕子按按发鬓,“这姑娘做是药婆行径。”
什?药婆?
倪素正欲答话,却听有人抢先:“曹娘子有所不知,她这身伤,可正是在您郎君光宁府里受。”
此话出,抱厦里蓦地冷下来。
“孙娘子,此话何意?”
曹娘子神色滞。
那说话,正是玉纹方才提过孙娘子,现下所有人都盯着她,她也有些不太自然,“听说她胡言乱语,在光宁府司录司中受刑……”
如磬诗社原本是姜芍与几位闺中密友在雁回小筑起,但十四年前孟相公因事贬官,她也随孟相公起远走文县,剩下她几个故交也散,只有位中书侍郎夫人赵氏还维持着诗社,邀些年轻娘子起。
蔡春絮正是其中人,而那位孙娘子则是前两年方才开始与她们交游。
“听娘子说那孙娘子昨儿月信就来,得亏是您方子管用,不然她只怕今日还腹痛得出不门。”
到雁回小筑,玉纹小心扶着倪素,边往临水抱厦里去,边说道。
倪素正欲启唇,却听道明亮女声传来:“阿喜妹妹!”
几步远,双眼还直勾勾地往她这儿瞧。
倪素垂眼,毛茸茸莹光在地面晃动。
她停步,它也不动。
倪素没有什血色唇扯动下。
“倪姑娘,娘子让咱们直接去雁回小筑,她们诗社几位娘子都到齐,那位孙娘子也在。”
“孙芸,”蔡春絮打断她,常挂在脸上笑意也没,“看你是这年在家病得昏头!”
“你犯不着提醒。”
孙芸嗫喏声,抬眸瞧眼站在蔡春絮身侧那个干净苍白少女,又撇过脸去,“你若不将她带来这里,必是不会说这些。”
坐在栏杆畔位年轻娘子满头雾水,柔声询问:“孙娘子,到底是什缘故,你怎也不说说清楚?”
“你们不知,”
抬头,倪素撞见抱厦那处,正在桌前握笔蔡絮春双笑眼,她今日身橘红对襟衫子,绣蝶花翩翩,梳云鬟髻,戴珍珠排簪斜插娇艳鲜花。
“快,诸位姐姐妹妹,这是恩人家妹妹倪素,小字阿喜,平日里也是读书颇多,所以今儿才叫她块儿来。”
蔡春絮搁笔便将倪素带到诸位云鬓罗衣娘子面前,笑着介绍。
身着墨绿衫子,年约四十余岁妇人搁下手中鲜花,将倪素上下打量番,和善道,“模样儿生得真好,只是这般清减,可是在病中?”
这般温言,带几分得体关切,余下其他几位官夫人也将倪素瞧又瞧,只有位年约二十余岁年轻娘子神色有些怪。
玉纹将倪素扶上车,对她说。
“好。”
倪素听“孙娘子”,神色微动。
大齐文风昌盛,在这繁华云京,女子起诗社也并非是什稀罕事,书肆常有传抄诗社中女子所吟诗词,收成集子传出去,故而云京也颇有几位声名不小才女。
其中位,正是当朝宰执孟云献夫人——姜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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